刑處死。嗯,我若請康大哥別說,他自會答允我唉,殷遲,他不過是個酒友,你便這麼相信他?」
康浩陵渾不知殷遲與這四人說些甚麼切口暗號,更不知他心中疑慮。這時那四人已走向殷遲,他正全神關注那四人動態,右手四指相併,在身側微微揚起,若是那四人襲擊殷遲,自己來不及以酒罈攻敵,便要發動劍掌,以手掌使馳星劍招。他聽殷遲說扭傷了腳,雖然半信半疑,但心想總是相信的好,全神戒備,雖見殷遲相望,並不稍動。
殷遲見了他的關注神色,心中忽想:「對,我若求他,他一定不會說的!」此時那四人已經走近,互望一眼,其中倒有三人把劍交在提著褲子那手,伸出一手來索取藥瓶。
殷遲暗道:「果真不是一路人。」便說:「三位老兄都要,我瓶子卻給哪一位?」眼望最右邊一位留有鬍鬚的,說道:「老兄看起來年紀長些,我給你便了。」他話一說完,最左邊那人伸出的手掌之中卻出現了那瓶子。
那人「咦」了一聲,忙收手要開啟瓶子,誰知手上一空,瓷瓶重又不見。只見殷遲向那有須之人連連彎腰,道:「對不住,我給錯人了。」右掌張開,赫然是那隻瓷瓶。他一邊道歉,一邊將瓶子塞在那有須之人手中。
這次四人看得清清楚楚,殷遲一手鬆開,瓶子落在那有須之人掌中,殷遲張開右掌,空空如也,確是沒有瓶子。另外三人忙湊到有須之人手邊去瞧。
便在此時,殷遲左手短劍出鞘,左邊二人喉管立斷。那有須之人正專心注視瓷瓶,忽覺手中卻又是一空,瓷瓶已不見蹤影,罵道:「奶奶的,這甚麼玩――」同時中間一人撩起長劍斬向殷遲腰間,殷遲短劍疾送,插入他心口,接著短劍一抽,趁著這反勢,右臂急伸,將整隻瓷瓶猛力塞入了正在張嘴開罵的那人口中。
那人嘴巴本能地閉上,收頜急退,但瓷瓶已撞在他唇齒之間,應聲碎裂,酒棚中甜香滿溢,瓶中之物滲進了那人口裡,那人顧不得再抓褲頭,突然伸手抓住了殷遲衣襟。殷遲一掙,懷中落下了幾頁箋紙來。
殷遲一驚,急忙跳下桌來,伸短劍指著那人胸口,將紙張撿起,放回懷中。康浩陵見他動作敏捷,心知他說「扭傷了腳」畢竟是謊話,一瞥眼間,見那幾頁箋紙寫滿了字,甚為黃舊,邊角還有不少破損,不知殷遲怎地如此看重。
殷遲伸劍指著那人,步步進逼,卻不出手。那人只覺口中粉末融入了唾液,更有不少已不慎吞進肚裡,腦中一陣暈眩,直退到了酒棚牆壁旁。
殷遲叫道:「康大哥,給我酒!」康浩陵不明所以,將地上那破了老大一個缺口的酒罈抬起,遞了給他。殷遲撬開那人嘴巴,將破口對準他嘴,把剩餘的酒漿硬灌了進去。那人嘴邊、臉上被破口割得鮮血淋漓,殷遲視若無睹,臉上神氣專心異常,彷佛剛才動手殺人,都不及此時灌人吃藥喝酒那麼要緊。
康浩陵心想:「這人已難逃一死,你多此一舉折磨人做甚麼?」但見殷遲極為關切地瞧著那人,又覺得不便阻止。
只見那人被強灌了酒水藥物之後,過不多時便眼神呆滯,張口伸舌,荷荷呼叫,似乎口渴非常;同時氣喘不止,一手按著心口,滑坐在地。殷遲一伸手扯開了那人胸前衣衫,只見那人瘦骨嶙峋的胸膛之上,顛撲起伏,心臟直欲從身子裡跳出來。
殷遲站起身來,對著這人發了一會兒楞。康浩陵終於忍不住,問道:「那瓶裡是甚麼藥?你何以要折磨於他?」殷遲道:「我就是不明白瓶子裡所裝為何,才要在他身上試驗。」康浩陵道:「這是你在天留門裡摸取到的,是罷?既是天留門之物,還能有甚麼好東西了?」他本要說「在天留門裡摸來的」,卻覺得不應該徑自懷疑殷遲竊取他人物事,天留門雖然看似陰毒,說人竊盜也是不該,便改了口。
殷遲望著那人滿地打滾,那人此時不斷試圖伸手去按身上肌肉,但手臂軟軟垂下,呻吟不止,似乎全身不但痛楚,兼且無力。殷遲淺淺一笑,道:「是我偷來的沒錯。此時不看個清楚,他日天留門若是拿此物對付你我,怎麼辦?你是好人,天留門或許不至於找上你,我可就難說了,總得先看看自己的死狀。」
康浩陵搖頭道:「這全是一片歪理。天留門人倘若以毒藥對付我,我自然要跟他們周旋到底。倘若技不如人,著了道兒,那也就認了。事先知道死狀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一樣要死?」他說這幾句話時,心裡一動:「不知他取到我毒針解藥沒有?」隨即又想:「他如得手,定然會拿出來救治我;若是沒有,這一問豈不令他尷尬?我何必婆婆媽媽地追問於他?」在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