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突然……”落銀有些無措,又忙問道:“去何處?”
榮寅稍作猶豫了片刻,道:“伐青。”
伐青!
是整個青國!
落銀張口一時間無法發聲。半晌才得以開口,聲音已經有些顫抖,“為什麼會是你呢……按理來說,榮家軍並非直接隸屬宮中掌控,這樣大的戰事……不管說什麼,也該朝廷派大將軍率先出力才對。”
“皇命難違。我身為臣子,自然沒有推卻的道理。”榮寅微微抬起了下巴。急於想找個地方寄託無法安放的視線。
“什麼皇命難違!”落銀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隱隱已經有些激動了起來。“此次一戰你該比我更加清楚其中的兇險!你手掌榮家大權,哪怕在朝中同陛下隨意推諉幾句,他也不會執意為難……這本就是朝廷的事情,與你這個郡王能有多大的干連?”
歷代之中。這樣大的戰事,哪兒有讓一個外姓的郡王打頭陣,衝鋒陷陣在最前頭的!
這會是哪門子的道理……
她不信朝中會無人自薦,這樣的機會,對於朝堂中的武將來說只怕千載難求!
現如今天下呈現兩分之勢,只要將青國瓦解,日後天下統一太平,戰火再也難見,武將若想升職。藉著戰功過好日後的昇平日子,就萬萬不會想錯失此次良機。
所以她幾乎敢肯定了,榮寅之所以被任命。定然是他在咸豐帝面前自薦所致……
“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榮寅終究將視線轉移了回來,解釋道:“陛下之所以將此事委任於我,正是因為看重榮家軍的實力——”
落銀卻是沒等他說完就搖頭,道:“我不信,此事若非你自薦。宮中怎會派你前往?”
說罷,冷笑了一聲看著他。“你真當我是養在深閨之中,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女子嗎?”
榮寅見她表情如此,心中不免慌亂了起來,只得儘量安撫道:“此次戰役非同小可,朝廷自是不會全部寄託在榮家軍身上,我不過是率先領兵開路罷了,身後自有朝廷的軍力支援——”
“可這正是最危險的不是嗎?”落銀的眼神似要將他看穿。
“青國虛空已久,並無過多精兵良將,我先帶兵三十萬,自能保得周全。”
“周全?”落銀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睛也紅彤彤的,拿一種似笑更像哭的表情看著他,“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人命猶如草芥……何來的周全可言?”
她如今已經怕的很了。
葉六郎受傷,足足昏迷了半年,轉醒之期遙遙無望。
白世錦忽然病逝,更是讓她切身體會到了失去至親之人,是怎樣的一番無法言喻的滋味。
對待外人,她可以生死不理,只怕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眼前,都不會激起她太大的情緒。可事關至親至愛之人的安危,她說什麼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榮寅以身犯險!
“倘若真想求得周全,若你真的想讓我放心……”落銀說到此處,忽然傾身一把抓住了榮寅的胳膊,聲音有些哽咽的道:“可不可以不去?”
可不可以不去……
這句帶著央求的話,幾乎要擊潰了榮寅的底線。
他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對上落銀含淚的眼睛,道:“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好不容易什麼阻礙都沒有了……這種時候,你為何卻要——”
榮寅微微錯開了她的目光,“我榮家子孫,自然是志在沙場。”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具有說服力的藉口了。
什麼狗屁志在沙場,在他眼裡心裡,未來所求不過只有一個葉落銀罷了。
可是這些話,他現在絕不能說出來。
他無法告知落銀真正的緣由——他不想讓她覺得他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將自己置身於險境當中。依照她的性子來看,定會萬分自責,更不會同意讓他出徵。
“志在沙場?”落銀扯出一個極複雜的笑來,問他,“你是對如今的權位不滿意嗎?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雖心有大志,但總會將她擺在第一位,而非是權位。
怎麼如今,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落銀心中的不安和無措越發濃重起來,抓著他衣袖的手也越來越緊,道:“我爹如今雖然還昏迷著,但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了,到時候就讓他為我們主持親事,如你當初所說的那樣,在城外買下一處傍山依水的莊子,再在院門前植滿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