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人跡罕至,英華殿前就是被稱為冷宮的壽安宮,這個人住在英華殿,難道是被貶庶的先帝嬪妃?我想著,對嬌妍說:“嬌妍,你能帶我去見見你師父嗎?”
“好啊,”有點出乎我意料,嬌妍乾脆的答應了:“我跟師父說皇后娘娘待人親厚,是天下最好的人,師父還說很想見見娘娘呢。”
“真的?”我跳下軟塌:“反正今天也沒事,無聊的很,咱們這就去吧,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山最怕悶,連忙拍手應和。
“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家裡看門。”我拍拍身上的衣衫,也沒讓小山找件輕氅來披,就拉著嬌妍跳出了門。
小山在屋裡呼天搶地,我和嬌妍早跑遠了。
穿過幾條狹窄的甬道,進了英華門,英華殿前空曠的廣場就展現在眼前,大片的空地上奇花異草林立,空氣中有股不知名的異香瀰漫,一陣秋風吹來,我腳下的那片盛放的罌粟隨風輕輕搖曳,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這是英華殿,我一定不會認為這地方居然是在紫禁城內的。
“師父,師父,我把皇后娘娘帶了看你了。”嬌妍早一路順著花草間的那條青石道跑到半開的殿門前,高聲叫了起來,然後向我招手:“皇后娘娘,快過來啊。”
我應了一聲,悄悄握緊腰間的劍柄,慢慢走了過去。
走到殿口,從開啟的殿門裡,看進殿內,我不由愣了愣,站在殿內的石桌前擺弄著石臼的人,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是個頭髮花白滿臉風霜的老嫗,而是一個白衣少女。
那少女只有十四五歲左右,一頭黑髮直垂到腰際,就那樣披散在背上,她握著銅杵的手瑩白如玉,從窗紙的破洞中漏進殿內的慘白日光照在她臉上,反射出類似薄胎瓷器一樣的光暈。
這真是一個像琉璃娃娃一樣的女孩兒,連大聲說話都會害怕把她震碎了。
看到我,她只是稍稍轉了轉身,用那雙漠然的眼睛看著我,手裡的銅杵並不停下。
“你好。”我也不知道是該叫她姑娘還是該叫別的,只好笑了笑說。
“你是皇后對不對?”那少女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很嬌脆,可是這麼嬌脆的聲音,聽起來卻有種冰凌相撞的寒意。
“對,我是。”我點頭回答。
“師父,師父,這就是皇后娘娘,我跟你說過,人很好的,我最喜歡皇后娘娘了。”嬌妍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說。
“皇后,是不是就是皇帝心愛的女人?”那少女直視著我的眼睛,接著問。
“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我已經看出她不是放肆無禮,而是根本就不通人情世故,就放緩了聲音說。
“妻子,不就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嗎?”那少女不依不饒的問。
“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少女,就笑了笑:“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的嗎?不會害怕嗎?”
“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真複雜。”那少女對我的問話充耳不聞,她似乎對我是不是蕭煥心愛的女子這個問題很感興趣,重複過後,抬起頭又問:“那你是不是?”
“這個要去問皇帝才明白啊。”我笑著說,向她走近了兩步,看清楚她面前的石桌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香料,色彩斑斕,形狀也各不相同,有隻透明的琉璃瓶裡還養著一群瑩瑩發出藍光的小蟲,那些小蟲在瓶壁上慢慢蠕動,伸出小小的觸角互相觸碰。
“那是冰蠶,別看它這麼小,一群就能產一兩絲呢。”那少女在一邊說,提到自己養的東西,她冷冰冰的聲音裡總算有了點情緒。
“冰蠶?《山海經》裡提到的那個?還真的有這種東西?”我有點驚訝。
“嗯,”那少女隨手指了指殿外的一叢花草:“那是杜蘅,很難種,我接連種了三年才種活。”
“真的?”我這才想起來仔細打量殿內的陳設,寬闊的大殿內到處堆放著各色小盒和布袋,殿內的佛像上更是掛滿了曬乾的葉片草料。
“當然是真的,我又不像你們外邊的人,總喜歡說假話。”那少女冷冰冰的回答,伸手珍惜的撫了撫裝著冰蠶的那隻瓶子:“我養它們已經養了十年,收集的蠶絲馬上就能織一件防火的袍子了。”
“防火的袍子,師父,師父,你要那個做什麼?”嬌妍一直找不到機會說話,這時趕快插嘴。
“蕭氏朱雀這一支的傳人不是最善馭火的嗎?”那少女說著,再次抬起頭仔細的端詳我:“不是他心愛的女人?”
這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