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的又怎麼樣?”小山衝他扮個鬼臉:“反正你這塊寧死也不能離身的腰牌現在在我手上,你就算有嘴也說不清。”
張泰六胖胖的圓臉上終於滲出了汗珠,搗蒜一樣的連磕了幾個頭:“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老奴不敢了,娘娘恕罪。”
“好爛俗的一招。”我冷笑著,不過歷代後宮最避諱的就是以人偶咒符下咒的巫蠱之術,僅漢武帝一朝,因巫蠱案被廢黜就有陳皇后和那個曾得盡萬般寵愛的衛子夫,被牽連進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如果這個小人偶不是被我先發現,而是讓別人發現,不知道又要扯出多大的禍事。
“張公公,事到如今,咱們也不用廢話了,是誰指使你來放這隻人偶的?只要你說出來,這筆賬一筆勾銷,你照樣安安穩穩的做你的五品掌印,要不然,張公公,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想好好頤養天年嗎?”我以腳點地,慢慢的問張泰六。
“這……”張泰六的冷汗雖然不斷的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欲言又止,終於還是磕了個頭:“是德妃娘娘,皇后娘娘,老奴不敢說謊。”
他這樣說,我反倒慢慢斂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確定這件事是出自杜聽馨的指使。
張泰六在宮內不是沒地位的人,而且克己值守,幾十年來從不參與妃嬪鬥爭,是以能處在風頭浪尖上而始終不倒,如果說唯一能讓張泰六為之效命的人,就是皇貴妃杜聽馨了。張泰六在未入宮前,曾是京城八大倉的一個小倉官,在他被誣陷貪墨正要斬首的時候,是時任順天府尹的杜聽馨的父親杜儒鶴查明真相,才救了他一命,讓他只落了個免職的處罰。後來張泰六生計艱難,入宮做了內侍,那段辛酸的往事自然不想再提,因此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和杜聽馨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淵源,我也是在任命他為儲秀宮掌印的時候,才徹查了他的身世,知道這個事情。現在他為了掩護杜聽馨,不惜冒死說謊,指認幸懿雍是主謀,更是不打自招,幸懿雍和他從未有瓜葛,他怎麼又會是受她擺佈?
我在心裡飛速的盤算,既然這件事是杜聽馨謀劃的,她到底想怎麼樣?是因為知道蕭煥的壽命不長了,要儘早除掉我好做皇后?她這樣衝動行事,難道不怕我父親發難,局面不可收拾?還是她早有了萬全的安排?或者說,這件事本來就是太后或者蕭煥安排的?他們已經等不及的要把我除去而後快?
冷汗慢慢從我的額頭滑了下來,杜聽馨這一步棋走得實在太出人意表,我實在不能揣測出她的用意。我不怕和她短兵相接,但是一個瘋狂的對手往往比一百個狡猾的對手都可怕,因為你猜不到她下一步會往哪裡走。
慢慢放下手中的人偶,我終於決定要兵行險招,既然不能兩全,那就以險行險,最多玉石俱焚好了。
我站起來向小山點了點頭:“小山,跟我來。”說完腳下不緩,就撇下張泰六走出了暖閣,小山不明所以,忙跟著我問:“小姐,你猜出是哪個壞蛋要陷害你了?”
我點頭冷笑了一聲:“嗯。”
“太好了,”小山鼓掌:“那咱們現在要去幹什麼啊?”
“當然是把她揪出來,扒了她的皮。”我握緊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楊柳風,直奔永壽宮而去。果然我骨子裡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知道接下來事要用劍來解決,就忍不住熱血沸騰。
永壽宮的前殿裡,杜聽馨正點燃了一爐紫煙繚繞的檀香在臨字。我刷得一聲抽出長劍直劈下去,她面前的紫檀案就裂成了兩半。
這位嫻靜溫婉的貴妃一時愣愣的沒反應過來。我提起她的衣領把她按在了她身後的柱子上,把冰冷的長劍貼在她膚如凝脂的玉頸上,然後滿意的看著她奪魂攝魄的妙目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水光。
“貴妃娘娘,這麼想做皇后嗎?”我冷笑著。
“你……你說什麼?”被劍氣威逼,杜聽馨更加的楚楚可憐,淚水漣漣的說。
“怎麼?不是你安排張泰六放置人偶娃娃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我把長劍訂在她身後的木柱上,按住她的脖子,把她的頭貼在劍鋒上。
“你……你想幹什麼?”被我逼到了死地,杜聽馨眼中反倒顯出了倔強的光芒。
“我想幹什麼?我想把你這根美麗的脖子扭斷,怎麼樣?”我繼續冷笑。
“你不敢。”杜聽馨突然大聲喊了出來:“你要是殺了我,煥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煥哥哥煥哥哥的,你不覺得嗲,我還覺得噁心呢。”我冷笑:“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你這位煥哥哥的本來面目。看看他在你和江山面前,到底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