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杜聽馨居然梗直了脖子和我爭辯:“煥哥哥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無情,像你這種只會算計和猜測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做煥哥哥的妻子,我就是想做皇后,怎麼樣?我絕不能讓你再折磨煥哥哥了。”
“哈,我不配?”我真的覺得可笑:“我告訴你,杜聽馨,在你眼裡寶貝一樣的煥哥哥,如果他不是皇帝,我一定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他踢給你。”
“你……”聽我這樣說,杜聽馨比她自己受辱還傷心,哽咽了起來:“你這個壞女人……虧煥哥哥還……”
我這個壞女人?這句評價聽著倒比嬌妍的“你這麼好的人”要受之無愧一些。我估計了一下,從我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從木柱上拔下長劍,冷笑著刺了出去:“貴妃娘娘,受死吧!”
軟劍的劍鋒像蛇一樣昂起,飛瀉而下,直取杜聽馨的咽喉。在劍尖就要刺入杜聽馨喉嚨的那一霎那,有隻蒼白消瘦的手握住了劍鋒,硬生生的止住了劍勢。
蕭煥來了,我就知道他要來。
我嬌笑的看著他因為驚悸而變得蒼白的臉:“萬歲爺到的真及時啊。”
他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杜聽馨,深黑的瞳孔中目光閃動:“皇后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我輕笑:“你不妨問問你這位貴妃妹妹,看她做了什麼事情?”
“煥哥哥,”不等蕭煥問,杜聽馨就先說了起來:“我不要這個女人再做皇后了,她竟然說如果你不是皇帝,她連看都不願看你一眼,煥哥哥……”
蕭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很快就轉頭看我:“皇后,不論馨兒做了什麼,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再追究。”
看他這樣子,這事兒似乎並不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而是杜聽馨一時義氣,自己行動的,這就好說多了,我暗暗鬆了口氣,臉上仍是帶著笑容:“萬歲怎麼這樣說,萬歲的金面,臣妾怎麼敢不看?只是給貴妃娘娘這麼一鬧,臣妾心裡不太痛快,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消氣的。”
在這內外交困的時候,蕭煥也明白不能得罪我,沉吟了一下:“皇后準備怎麼辦?”
我輕彈著被他握在手裡的楊柳風:“楊柳風既然出鞘,卻沒見多少血,臣妾怕它不高興。臣妾也不求別的,只要讓臣妾在貴妃娘娘國色天香的臉蛋上劃上一下,前塵往事,咱們一概不究,怎麼樣?”
聽說我要毀她的容,杜聽馨驚懼的幾欲暈倒,嚶嚀一聲哭了出來。
我輕笑著,靜等著蕭煥的回答,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感覺,一定不好受。我知道杜聽馨在等他說不行,但是我也知道,她等不到,對蕭煥這種人來說,江山永遠都比美人重要,追逐皇權是他的本性,這點從很早以前我就明白。
果然,他緩緩開了口:“皇后,這一劍,能不能算在我頭上。”
“噢?”他這樣說,還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輕蹙了眉頭:“哎呀,臣妾怎麼敢對萬歲動手,萬歲這不是在逼臣妾收手嗎?”
“君無戲言,這一劍皇后往後隨時都可以討回去。我向大武蕭氏的先靈起誓,如違此約,我百年之後將無葬身之地,怎麼樣?”蕭煥看著我,一字一頓。
百年之後無葬身之地?那就是說大武亡國滅種了。對一個君王來說,還真是無以復加的毒誓。窮寇莫追,我也只好笑著點頭:“萬歲何必這麼認真,難道臣妾還敢懷疑萬歲說的話?”
聽我這樣說,蕭煥明白我是接受他的條件了,鬆了口氣想要放開劍鋒。我不等他鬆手,就飛快的抽劍,長劍帶出一串血珠,又在他手上劃上了兩道傷口。
我一面甩幹劍刃上的鮮血,一面看著他笑:“其實呢,臣妾是有點怕的,臣妾怕萬歲欠臣妾的太多,有一天會還也還不清。”
一脫離劍鋒所指,杜聽馨就撲到蕭煥懷裡,放聲哭了起來。我淡瞥她了一眼,笑著:“聽馨姐姐是萬歲的女人,萬歲可要看好她,別讓她生出什麼事端。”
蕭煥一面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一面淡笑著:“皇后不也是我的女人,我倒覺得看好皇后更難一些。”
“是嗎?”我把楊柳風重新收到腰間,笑著說。
這時門外宏青帶著一隊御前侍衛趕了過來,宏青先是瞟了我一眼,然後單膝跪在蕭煥面前:“卑職失職,讓萬歲爺和兩位娘娘受驚。”接著起身看到了蕭煥手上的血跡,驚撥出來:“萬歲爺,這是……”
“沒有大礙,”蕭煥衝他笑了笑,接著說:“這裡也沒事兒了,宏青就護送皇后娘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