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間柳堂裡,有一半兒人是受過他恩惠的,另一半兒則對這位年輕的大夫十分感佩。因此教主的密令下達之後,面子上趙藝柳雖然是頻頻派弟子前去執行任務,但是這些年輕的女弟子除了找到蕭雲從敘舊喝茶,再沒幹過別的事情。
似乎被鬥草的沮喪情緒影響,趙藝柳也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氣跟原來故意給徐來看的那聲不同——真的是懊惱煩悶無比。
前傳:天之蒼蒼 天之蒼蒼…11
紅衣的少女皺眉攬在客房的門口:“不見!不見!誰都不見!”兩手插腰,堵在路上,氣勢洶洶。
這一幕,在近幾天的廬州城官驛裡,已經發生了很多次。
和紅衣少女對峙的,是兩個綠衫的少女,其中一個掩嘴笑著:“碧茜,人家不要咱們見人啊,怎麼辦?”
那個叫碧茜的少女卻沒回答同伴,笑吟吟的看著面前一臉不耐煩的攔路人:“這位姑娘,我們真的是奉命來求見蕭公子,還請姑娘代為傳達一下。”
紅衣少女輕哧一聲:“我管你奉不奉命,不給見就是不給見!”
碧茜還帶著笑:“不見到蕭公子,我們不能覆命。”
紅衣少女似乎被她纏煩了,沒好氣地:“不是都說了正在休息不見人,你們囉嗦不囉嗦!”
碧茜沒有說話,她的同伴呵呵笑了起來:“姑娘真會說笑,還剛午時不到,誰會在這時候休息?”
紅衣少女睜大了雙眼,正要反駁。
“小竹。”碧茜突然出聲制止同伴。她們在門口吵了這麼一會兒,按照那人的性格,不可能聽到了動靜還不出來見人,可能是真在休息。
門就在這時候“吱嘎”一聲開了,青衣的年輕人帶著溫和的笑:“原來是兩位姑娘來了。”他笑看著碧茜:“文姑娘別來無恙,”接著看小竹:“這位是……劉姑娘?”
小竹見他還記得自己,立刻高興起來:“是啊,是啊,我是三分壇的劉小竹,蕭公子給我們壇主治過傷呢!”
年輕人笑:“抱歉,剛才睡下了,讓兩位姑娘久等。”
碧茜連忙說:“不忙,倒是我們打攪蕭公子了。”
紅衣少女在一邊十分憤恨的跺腳:“看!吵個不停,還是把人吵出來了吧!”說著狠狠地瞪小竹:“忙著給災民治病,都兩天兩夜沒閤眼了,今天早上天亮了才睡下的,現在知道為什麼午時還在休息了吧!”
小竹愣了一下,馬上誠懇道歉:“對不起蕭公子,我們不知道。”
紅衣少女還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打算再罵兩句,自己的頭頂就給一個溫柔的手掌揉住了,那個低沉的聲音帶笑:“蒼蒼,待客人要有禮。”
蕭煥向碧茜和小竹笑笑:“原本就該起床了,不怪兩位姑娘。”說著還是笑:“這裡簡陋,不便招待兩位姑娘,只好請兩位到茶館去了。”
碧茜襝衽行禮:“公子客氣。”
蒼蒼不再說什麼,還是嘟著嘴,拽住蕭煥的衣袖。
廬州城裡災民雖多,茶館酒樓都還照常經營,官驛不遠的地方就有一間臨路的茶館,人不多,打掃也很乾淨。
他們四個人坐下後,蕭煥就跟碧茜和小竹絮絮的說些閒話,蒼蒼不想插口,有些無聊的託著頭向窗外看。
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路過,年景不好,城裡的殷實家庭過的也並不好,很多人臉上有淡淡愁容。
街上匆匆的跑過來一個滿頭大汗的精壯漢子,看到窗戶後蒼蒼露出的臉,就抬手向她打了個招呼。
蒼蒼認得這個人是黑水寨的兄弟,他們和黑水寨的人送了官銀到這裡之後,因為廬州府人手很缺,因此就都留下來幫忙賑災。黑水寨的兄弟力氣大,搬運糧食、維持治安,出了不少力。蕭煥和她則幫助州府醫官診治患病的災民,病患的數目並不少,她做的是瑣碎的雜活,還能抽空偷睡一下,蕭煥卻忙得幾天都不能閤眼。
蒼蒼也向那個黑水寨的漢子揮了揮手,那個漢子咧嘴笑了笑,跑開了,估計是在忙著什麼事情。
這些土匪習氣很重的漢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賑災的得力人手,蒼蒼時常看到他們在做完事之後,罵罵咧咧的互相捶著肩膀說笑,帶著疲憊的臉上卻有著掩蓋不住的滿足和喜悅。
是誰毫不猶豫的把押送官銀的任務託付給他們?是誰在一路上從不清點銀兩的數目,絲毫不懷疑這些貪財的山賊會私自窩贓銀子?是誰在到達廬州之後,不顧府尹的質疑,把買賣米糧的任務分派給這些人,甚至連報賬核對,都交給他們去處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