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雄覺出了不對,他性格豪爽,愣了之後馬上就站起來:“常某是個粗人,一時衝動,也沒想過公子究竟樂不樂意,為難公子了!”
蕭煥笑了笑:“常寨主客氣了。”他頓了頓開口:“事到如今也不瞞常寨主,我們兩人,都是效命朝廷。今天晚上山寨的各位兄弟劫下的這些,本應是朝廷撥給廬州府賑災的銀子,卻被貪贓枉法的官員挪走中飽私囊。如果各位不嫌棄,在下想請各位兄弟幫忙,把這批銀兩運到賑災之所。到達之後,在下可以令各位地兄弟從徵為軍,此後世代享有軍籍。”說到這裡,他用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當然如果各位無此志向,在下也先道聲不是,請各位兄弟海涵。”
樹林中靜了一下,常一雄哈哈笑了起來:“難道我們寨裡的兄弟就不想尋個正經吃飯門路,生下來就是喜歡幹這沒本錢買賣的?”他說完之後,向著蕭煥雙手抱拳:“說不好聽的,常一雄自從十三歲那年被家鄉災荒逼到這裡落草之後,就再也不指望官府能給我片瓦遮頭,一飯溫飽。今日看到朝廷中還有公子這樣的人物在,我才信大武的天沒有全黑。”
他回頭大喝:“兄弟們,那些狗官辦下的黑心事,是咱們給他們擦的屁股!大傢伙說,這事痛快不痛快!”
一寨的兄弟都跟著大喝起來:“痛快!”還夾著幾聲笑罵。
常一雄接著振臂大喊:“咱們這就把銀子送到廬州去,讓那些狗官好好見識見識咱們黑水寨兄弟的威風。”
“噢!”這次群情激奮的呼喝,連蒼蒼也跟著揮舞手臂大叫起來。
德佑七年八月的某天,押送賑災官銀的統領向上司報告,說那批官銀已經不見了蹤影。
短短十幾天之後,餓殍遍地的廬州城內,突然出現了一百多名自稱是民兵的人,押送來了十萬兩白銀。
這些人協助廬州府尹,用賑災的銀兩向囤積餘糧的當地富戶徵購糧食,很快緩和了災情。
“哦?劫官銀,救災民。你的這位故交,這些天干得還挺風生水起的麼。”杭州城靈碧教間柳分堂的院落內,一身輕綠紗衣的少女隔著一爐嫋嫋的檀香,看向對面坐著的那個男子。
白衣的俊挺年輕人不太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這個事情做得好,大快人心。”
“我也知道大快人心啊,”輕紗的少女嬌嗔著嘟起嘴,一雙杏眼亮亮的注視著白衣年輕人:“可是徐大公子,我這兩天好心煩啊……”
“是麼?”徐來更加不自在的拼命清嗓子:“藝柳碰到什麼難事了?”
“不還是徐大公子那位故交麼……”她很重的嘆了口氣:“我派出去的人,接二連三的被打發回來……我該怎麼辦?”她滿含幽怨的看著徐來,就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我……我頭暈。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徐來再也不看她,居然“噌”的一聲從椅子裡彈了起來,連連擺手:“我回去睡會兒。”一溜煙兒的就不見了蹤影,唯恐趙藝柳叫住他一樣。
愣愣的看他慌張的背影消失在視野外,靈碧教間柳分堂的堂主趙藝柳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連剛剛匆忙進來向她彙報事務的那個下屬,看到這情形,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實在沒見過這位瀟灑倜儻的徐堂主這麼慌亂狼狽的樣子。
“鬥草。”忍著笑,趙藝柳向屬下揮手:“有什麼事情?”
“還能有什麼事情,”含著笑,鬥草頗有些無奈的彙報:“不過是這次派去刺殺那人的兩個姐妹,已經回來了。”
“這兩個人做了些什麼?”連刺殺是否成功都不問,趙藝柳臉上含笑:“又是找到人家,請人家坐下喝了兩杯茶,接著就回來了?”
“不是……這兩個丫頭膽子比較大,”鬥草嘆口氣:“除了喝茶之外,還一同去看了場戲。”
趙藝柳一愣,罵了一句:“兩個臭丫頭,真會佔便宜。”臉上的笑意卻更濃:“如果不是我去了不過兩招實在太不像話,能讓她們把好處都撈了?”
鬥草認真想了一下:“堂主,要不然下次我去吧……”
趙藝柳瞪了她一眼:“你是堂裡八分壇主之首,你去了要是還不動手,你想讓教主把我罵死?”
鬥草臉上立刻顯出失意的表情,重重嘆了口氣。
教主這次對那個叫做蕭雲從的年輕人的格殺密令,只下達給了徐來和間柳分堂,偏偏間柳堂兩年前受敵人攻擊傷亡慘重的時候,是徐來請了蕭雲從來替堂中的弟子醫治。
蕭雲從來了之後,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為眾人醫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