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了匹馬翻身上去,就向黛鬱城奔去。
三十多里的路半個時辰就到了,無殺說得不錯,黛鬱城中的海棠正好,到處都是前來賞花的遊人,在遮天蔽日的西府海棠樹下往來穿梭如織,微風吹過,枝頭的海棠花瓣零落如雨,樹下並肩而行的戀人停下來相視而笑,畫面甜蜜而美好。
站在綿延整個城池的海棠花樹下,我深吸了口氣,放開馬匹的韁繩,信步向前走去,所有的街道都很喧鬧,我一直向前走去,漸漸走近城池正中的黛鬱山,海棠的落瓣不時從眼前,從身旁拂過,落在街道的青石板磚上,粉色慢慢脹滿了眼簾,四周開始變得靜謐,我摒住呼吸,一步一步的,彷彿走在夢境裡。
密林深處轉來稀疏的琴響,濃密的花樹逐漸開朗,海棠林正中的一片空地,停著一輛白蓬的馬車,馬匹應該是被車伕牽走放牧去了,車轅空著,一頭搭在一林中的一塊大石上,掀開的車簾處,斜倚著一個青色身影,頭靠著車壁,似乎在小憩,披散的髮絲散落在肩頭,在陽光下反射出淡金的光澤,伸出身側的一手隨意撥弄著架在車轅上的那柄古琴,修長蒼白的手指在陽光下慵懶的舞動。
我走過去,站在車前,嘆了口氣:“你彈琴真像彈棉花。”
他淡粉的薄唇微微挑起來,張開眼睛,深黑的重瞳中帶著笑意:“是嗎?”
我點點頭,在車轅上擠一擠坐下來,問:“你沒有學過琴吧。”
他笑笑,停下撥弄琴絃的手:“沒有。”
我“啊”了一聲:“禮樂射御書數君子六藝你居然有一藝不通?”
他輕輕笑了起來,靠在車壁上的身子直起來一些,給我騰出些地方:“很奇怪嗎?”
我鄭重的點頭:“很奇怪的。”說著看著他:“你知不知道無殺把你說的好象傳奇人物一樣,弄得我都不太敢來見你了。”
他輕咳一聲,笑了笑:“無殺啊,那個姑娘,她非要先行一步去京城通知你,我攔都攔不住。”
我點頭:“嗯,她說你身子不能再勞頓了。”說著握住他有些冰涼的手,一手環住他的腰:“自己說,你現在身體的狀況怎麼樣?”
他笑了笑:“不差?”
我瞪他一眼:“詳細點。”
他頓了頓,微笑著想了想:“在天山的時候,我給自己開只解寒毒的藥……”
我“啊”了一聲:“那內力反噬,不是很危險?”
他笑了笑,接上去:“後來內力反噬,自心不懂,給我吃內傷藥,結果誤打誤撞,好了七七八八。”
“那不是太好了?”
他笑笑:“再後來在玉龍雪山和人比拼內力,在絕頂的風雪中站了兩天兩夜,結果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又“啊”了一聲:“又去逞強!”問:“現在怎麼樣嘛?”
他笑:“大約和原來差不多吧。”
我嘆了口氣,伸出胳膊把他的身子都抱住:“我聽過了你娘傳來的話了,我以後會好好疼你的,把你身子養得好好的,誰讓你是我的男寵來的?”
他笑著“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想了想,抓住他的手:“這麼漂亮的指頭,不學琴太浪費了,來,我教你。”說著拉著他的指頭去觸琴絃:“這個右手的指法呢,有抹、挑、勾、剔、打、滴,還有輪、鎖、雙彈,如一,疊涓……”
他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性急,這不剛見了面的?”
我衝他呲牙:“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我會你不會的東西,還不趕快讓我顯擺一下,來,讓我教導教導你這個樂盲……”
他“撲哧”一聲輕笑了起來:“誰告訴你我是樂盲,我只是不通琴藝……我會簫……”
我一下沉默了,蕭煥說他會什麼東西的時候,一般都是——很精通。
我只好翻翻白眼:“那好,既然你不會彈琴會吹簫,你在這裡擺一個琴來撥來撥去幹什麼呢……”
“好看,”一個脆生生的童聲先蕭煥一步回答我的話,雲自心從車廂裡爬出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就算坐在這兒彈得像彈棉花,樣子也很好看。”
我瞪大了眼睛看雲自心:“你怎麼在這裡?”
雲自心淡撇我一眼,既不是故作天真的樣子,也沒有裝優雅,她現在表現出來的孩子氣,倒真有些自然天成:“我在這裡跟著煥兒啊,你管得著麼?”
蕭煥嘆了口氣:“這位對男寵的要求比你高,我還要時不時的附庸風雅一下。”
我突然醋氣上衝,抱住蕭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