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煥笑笑:“有些。”
石巖點點頭,突然把蕭煥攔腰抱起,就向內室走去。
這還是自山海關之後,我第二次看到男人抱男人,不過石巖無論是從動作還是神態,都比庫莫爾自然熟練得太多了。
我瞪大眼睛,還沒反應出來石巖抱蕭煥抱得如此熟練是出於什麼原因,身後就傳來蕭千清的一聲冷笑。
我轉頭瞪他,這才發現他是靠著柱子站立的,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廊外,瑟瑟的冷雨幾乎把他的整個身子都打得溼透,清澈的水滴不斷從他的發稍和衣袖間滴落。
我連忙走過去用手裡的傘給他擋住落雨,埋怨:“你幹什麼?站這麼靠外,也不怕淋了雨傷風。”
他抬頭甩甩溼發,嫣然一笑:“我可沒那麼容易生病,這滿園的人不都淋雨了?也不會有幾個人傷風吧。”
我嘆了口氣:“也是,一般人不會這麼容易生病,我緊張慣了。”
他緊挨著我的手握住傘柄,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是啊,緊張到除了他,眼裡再也沒有其它。”
我愣了愣,他用有些冰冷的手托住了我的面頰:“不過,你能在最後看到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沒有再掙開他的手,我的臉正對著他的臉,那張容顏如玉雪一般寂靜冷然,冰雪正中的淺黛色眼眸,沉寂猶如萬古玄冰。
為什麼?為什麼他說著很高興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一絲歡愉?
時間彷彿靜止,他忽然展顏笑了,低頭附到我的耳邊,聲音夾著絲水汽:“不要再一幅要哭的樣子了,我會心疼的。”
話聲消逝,他鬆手轉身離開。
剛才我是一幅要哭的樣子嗎?剛才那個瞬間,為什麼我會感到那麼尖銳的刺痛?那種刺痛又是從誰的心裡,傳到了我的心裡?
我甩了雨傘,叉腰向那個漸行漸遠的白色身影喊:“誰要哭了?莫名其妙!”
蕭千清遠遠揮了揮手,他腳步飄搖,身形妖媚如初,並不回頭。
御前侍衛們來了之後,行宮就完全被他們霸佔,圍著蕭煥的房間裡三層外三層的設了幾道防線,日夜不停輪班守候,我出門轉兩圈都能從樹叢假山後看到一個個肌肉繃緊,滿臉戒備的身影。
這也就罷了,江湖人本來就是在刀頭舔血,在鳳來閣,總堂內的戒備也不比這裡鬆懈到哪裡去。羅嗦的是,這幫人完全遵循著紫禁城的規矩,見人就跪,“萬歲爺”的口號更是天天掛在嘴邊上,喊得無比響亮,這些人難道準備一路跪拜到鳳來閣總堂,喊得連狗都知道蕭煥就是那個“先帝”嗎?
趁著空,我拉住宏青問:“你們御前侍衛兩營來了這麼多人,這些人口風嚴不嚴?蕭大哥好像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宏青一笑:“這個皇后娘娘放心,這次來的這些,在兩營裡也是十之挑一,都是我和石統領班統領敢以性命擔保對蕭氏絕對忠心的兄弟,至於口風,這個萬歲爺已經交待過我們了,在行宮裡可以跪拜如儀,出了行宮就要按江湖規矩行禮,稱萬歲爺閣主。”
我點頭鬆了口氣:“這就好。”
宏青看看我,斟酌了一下說:“皇后娘娘,我們這幾十個人是打算拋卻了身家性命,追隨萬歲爺到底了,您準備怎麼辦?您可以永遠在這江湖中游蕩嗎?”
我“嗯”了一聲,舒了口氣:“宏青,我可以和你說一些算是廢話的話嗎?”
宏青點頭笑笑:“皇后娘娘一直以來和我說的話,不都是這種話嗎?”
我笑笑,想了想,問:“宏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
宏青沒有說話,我就繼續說下去:“我總是在逃避,見到蕭大哥殺了師父的時候是如此,知道冼血是被蕭千清殺了的時候還是如此。我總覺得,那些利益之爭什麼的,比如我父親,他想要永遠握住權柄,比如蕭千清,他想要皇位,等等啊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化解的。你想要那些東西,大家坐下打個商量,能給得就給,不就好了?可是像仇恨啊那些,卻是不能商量的,死去的人就是死了,是你殺害的,你一輩子都洗脫不了那份罪孽。
“這些我都明白的,可是我總在想,為什麼事情要是這個樣子,不可以圓圓滿滿誰都不傷害誰,這麼多人,不可以和和氣氣的相處在一起,世上的這麼多人,為什麼一定要互相傷害?我討厭這樣,可是我也在不斷的傷害身邊的人,我重視的那些人也在不斷的傷害其他我重視的人,我發過誓要給師父報仇,也發過誓要給冼血報仇,可是我心裡卻暗暗的希望這些事情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當我面對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