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想幹什麼”,當時蕭煥易容成趙富貴躲在帳篷裡,應該是聽到了這句話,原來他一直還記得。
沙鍋裡騰起的熱氣迷了眼睛,眼前騰起白霧,我胡亂的點幾下頭,低頭繼續扒羊肉。
休息,聊天,一起煮東西吃,蕭煥在眼睛好的時候,會看看書,我們每天晚上躺在一起,有時候會做愛,但更多的時候,只是靜靜的互相擁抱,什麼都不做,彼此依偎著睡到天亮。
車外的大雪一直在繼續,一刻不歇,積雪漸漸埋沒了半隻車輪,雪花肆虐的飛舞,天地間一片昏暗,宛如末日來臨。
下卷:楊柳風篇 狐鬼滿路
清晨的戈壁大雪依舊,我像前幾天一樣,比蕭煥早起一點,燒了洗漱用的熱水,去沙岩下的臨時搭起來的帳篷裡給馬餵了草料。
為了幹活方便,我沒有披外衣,從馬棚裡返回來時,就縮著肩膀走得很快,快步往馬車的方向趕。
雪很深,我幾乎是跳著走路,邊跳邊無意在路上掃到了什麼。
我猛地停下腳步,那是一個腳印,一點也不深,留在純白的雪地中也並不顯眼,但這是一個很新的腳印,飄落的雪花還沒有來得及掩蓋住它的痕跡。
這個腳印不是我的,它要比我的腳大很多,這腳印也絕對不是蕭煥的,這個腳印是由人施展高明的輕功所留下的,所以才會這麼淺,有別人來過這裡了。
沒有時間給我想更多的,身側的沙岩後突然傳來剛猛的勁風,我憑直覺向旁邊閃去,一柄長劍貼著肩膀險險擦過,勁風捲起飄落的雪花。
身旁的雪層突然破裂,純鋼的長棍和著飛揚的積雪從我腳下掃過,鋼棍隔著皮靴掃在足踝上,劇痛清晰的傳來,我再也站立不住,向雪地中倒去。
與此同時,耳中聽到了一聲巨響,不遠處的馬車在這聲巨響中化為了一團耀眼的火球,熱浪陣陣襲來,馬車的碎屑和雪花一同凌亂的飛舞。
臉貼在冰冷的積雪中,一團燃燒著的雪狐裘“嗤”的一聲落在我面前。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的掠過:蕭煥還在車裡。
我爬起來,瘋了一樣向燃燒著的馬車殘骸跑去,肩膀卻突然被鋼棍壓住,身體重新跌到積雪中,細碎的雪花鑽入鼻孔和眼睛。
我一腳踢在身後用鋼棍壓著我肩膀的那人腿上,他悶哼了一聲,手上鬆了鬆,我趁機以手橫掃,激起大片積雪,飛揚的雪片中,我滑過鋼棍跳起,不管背後襲來的長劍,拼命向馬車衝去。
還沒踏出一步,腰突然被一隻手臂攬住,我想也不想,回肘向那人胸前擊去,剛碰到他的衣料,就停了下來——純白的狐裘,淡淡的藥香,這個人是蕭煥。
王風切開雪幕,準確地迎上劈頭而來的長劍,長劍無聲的斷成兩段,青光毫無凝滯的微揚,沒入那人的咽喉之中,血珠飛散,宛若落梅,在空中劃過一道媚紅的弧線。
那道媚紅尚未消逝,王風輕回,已經切入了下一個人的手腕。
握著鋼棍斷手和血花一起飛上天空,淒厲的慘叫聲中,那個白袍人握住手臂翻滾在雪地裡。
蕭煥左手攬著我的腰,右手甩掉王風上的血珠,淡然的聲音裡含著絲悲憫:“大師的伏魔杖法已有第五層的功力,想來在少林中輩位不低,為什麼要為人所用?”
在深受不住劇痛的翻滾中,那人頭上的風帽已經脫落了,露出裡面燙著九顆戒疤的光頭,聽到蕭煥的話,他慌亂的把頭向積雪中鑽去,嘶啞的大喊:“我不是少林弟子!我不是少林弟子……”
他一邊叫,一邊猛地從雪地中躍起,狠命撞向沙岩,鮮血和著腦漿飛濺開,他的身子僵硬的落在雪地中。
我把頭側開,鬆了口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抱住蕭煥的身子。
他也側開頭,不看那具屍身,輕咳了一聲,把手中的王風收入袖中,拍了拍我的肩膀:“傷到哪裡沒有?”
我動動腳踝,雖然疼,但並沒有斷骨,也不影響走路,剛才那個使杖的少林和尚,應該是對我手下留了情的。
我搖了搖頭,蕭煥也像鬆了口氣,放開攬著我腰的手,低頭咳嗽幾聲,肩膀微微聳動,又咳了幾聲,終於還是把一口血吐在了雪地中。
我這才看到他純白的狐裘上沾了幾片火藥的黑印,披散的黑髮也有些零亂,連忙扶住他的身子:“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他扶著我的手臂閉目調息了一下,張開眼睛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有些火藥的餘勁震到身上了而已。”
我點頭,想起剛剛馬車爆炸時猛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