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剪掉舌頭丟棄。這些小女孩兒無法傾訴,又不識字,連把自己的遭遇講訴給他人聽都不行,被丟棄後就在山野村落間艱難生存,有些死去了,有些就活了下來。這種做法由來已久,峨嵋派聲威遠播,那些女孩兒的聲音又那麼微小,江湖中人就漸漸默許了這種行為。所謂天啞門,只是一個習武的青年看那些女孩兒經常在外受人凌辱,實在可憐,因此就建了個門派教授她們武功,給她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罷了。可這麼一來就踩了峨嵋派的尾巴,峨嵋派一來怕天啞門聲勢壯大,影響峨嵋派在江湖中的聲名,二來怕那些女孩兒修習了武功之後來找他們報復,因此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去討伐天啞門。”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這麼說是我們閣主從峨嵋派手下把那些可憐的啞女救回來了?她們原來的那個掌門呢?他一個青年男子不顧流言,創立門派收留那些可憐的女孩兒,真是令人欽佩。”
“就是軫水堂的宋堂主啊。”舒清歡笑:“你也見過他了吧。”
就是那個笑起來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的軫水堂堂主宋蔚曉?我在肚子裡暗暗嘀咕:離歌那姑娘眼光倒好。
我又想了一下:“閣主從峨嵋派手下救出了這些女孩兒,峨嵋派豈不是恨鳳來閣入骨?我們不就得罪了峨嵋派?”
舒清歡微微一哂:“我們鳳來閣得罪的門派多了。”說了一會兒話,舒清歡也不再進餐,丟下吃了一半兒的飯菜站起來,笑笑:“你跟著閣主,這種事情只會經歷的更多,慢慢的,那些名門大派的嘴臉,也會看清楚的更多。”
他說著,又笑了笑:“我今天說的話怎麼這麼多。”
陪他站起來的方初雪驀然插了一句:“壇主的話今天是很多。”她的語調靜如潭水,眼底裡卻有光亮一閃而逝。
舒清歡笑笑,不再說話,向我擺擺手走了,方初雪跟在他身後,轉身間,她投向我的目光居然複雜而波瀾洶湧。
現在鬼也看出來方初雪對舒清歡很有意思了,把我當成情敵了?有些好笑,我又不是那種男人看了都會著迷的傾城美人,只是天性所向,喜歡交朋友罷了,舒清歡估計也只是覺得和我說話輕鬆,才會聊了那麼多的。
沒心思管別人的情路坎坷,我埋頭吃飯。
吃完了飯回一水院,天已經昏黑,空中起了點夜風,現在還是初夏,夜風依然峭冷,我邊走邊尋思回去後要看看水榭的窗子關了沒有,靠近水邊,那裡的風會更冷一些,依蕭煥現在的身子,應該經受不住。
邊想邊走,進了院子,居然在水榭前撞到蕭煥和蘇倩。
蕭煥依舊是青布單衣,外面披了件玄色的斗篷,夜色映襯下,他臉色更加蒼白,薄唇上連一點血色也沒有,可是他這身打扮和臉上的神情,卻像是要出門的。
我堵在路上:“你要幹什麼?”
蕭煥皺了皺眉:“你不覺得你太不懂規矩了?”
還說我不懂規矩?上午還是那個樣子,晚上居然就要頂著夜風出門,我壓住火氣,笑著抱拳:“屬下剛剛是看閣主行色匆匆,問的急了,不知閣主要到什麼地方去,不要屬下跟隨麼?”
他再次皺了皺眉,聲音冷硬:“不用。”
我繼續陪笑:“屬下是閣主的弟子,閣主要出門辦事,難道不帶屬下出去見識見識?”
蕭煥皺著眉,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他身後的蘇倩突然低聲喚了句:“閣主。”
蕭煥再不說話,繞過我繼續快步就向外走去。
他和蘇倩從我身邊擦過,一前一後,步調和諧,微冷的夜風在我手邊打了個轉兒,空蕩蕩的。
“閣主。”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起頭,還是笑著:“閣主,讓我跟著吧,我想見見世面,我不會誤事的,讓我跟著罷。”
他頓住腳步,回頭淡看我了一眼,似乎是為了趕時間,隨口答應:“跟來吧。”說完輕輕甩手,把我的手從袖子上震掉,依然快步向前走去。
我緊追兩步跟在他身後,他走的真是很快,分花拂柳,在庭院中匆匆穿過,蘇倩像一條白色的影子,無聲無息的緊隨在他的身影之後,我邁著兩條腿在後面追趕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腿有些酸,不遠處那個沉默的背影,彷彿在漸行漸遠。
下卷:楊柳風篇 血戰
跟在蕭煥和蘇倩身後來到院門口,早有人準備了馬匹等著,蕭煥一點也不耽誤,翻身上馬,我也趕快躍到馬上。
夜幕下玄武大街依然熙攘,蕭煥雙腿一夾,通體烏黑的駿馬奮蹄而出,直插過人群奔去,我連忙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