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佑八年臘月二十一,在朝內的政局發生了微妙變化的同時,各宗室王集結起來的勤王大軍也已經浩浩蕩蕩的開始向京師進發。
大武的兵役制度並沒有使宗室王們掌握太多的兵力,因此這次打出“清君側,除奸黨”旗號開向京城所謂勤王大軍也不�歉魍醺�煅�奈��歡嗟募頁記妝�?
宗室王們已經開始行動,但是最早的軍情急報也要到晚間才能抵達京師,等到那時,且不論勤王大軍兵力多寡,是否真的準備包圍京師,“勤王”這兩個字本身所露出來的危險訊息就足以在帝國內掀起一場浩大的政治風波。
我把目光從蕭煥臉上收回,轉向擋在他身前的白衣人。
“這位就是皇后娘娘了吧,”白衣人帶笑的說:“皇上,以在下看來,皇上選女人的眼光真是頗有偏頗呢。”
在下?白衣人在對蕭煥說話的時候既不稱微臣也不稱草民,而是自稱在下,對皇帝以在下自稱,是太宗皇帝賦予大武蕭氏旁支子孫的特權。
我仔細去打量白衣人,好像是覺出了我在看他,白衣人把一雙鳳眼微眯上,自眼梢睞出了點薄薄的笑意,他的眼眸是淺黛色的,瞳仁深處一片虛無,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浸到那一泓瀲灩無方的碧潭裡去。這麼妖異的一雙眼睛,再看他的臉,如果說蕭煥只有在散開頭髮的時候才會不自覺地露出一點媚態,那麼這個白衣人的妖媚竟然像是天生的,眼角眉梢,全是入骨的媚態,偏偏他還能妖媚的讓你不覺得過於陰柔,這簡直就是天賜的一張魅惑眾生的臉。
“你是楚王蕭千清!”我脫口而出,楚王蕭千清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就以容貌絕美聞名朝野,他還未繼承王位時被人稱為清蘭公子,楚地的百姓為了一睹他的絕世容顏,甘願在他要經過的官道上等待三天,所過之處,人潮湧堵,甚至常常有擠死擠傷人的事件發生。
“皇后娘娘好眼力啊。”蕭千清供認不諱,微挑起嘴角,看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淺黛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藩王沒有聖旨擅離封地是死罪,行刺聖上也是死罪,蕭千清,你好大的膽子!”我乾脆開始胡扯,緊張的盯著蕭千清,希望能拖延點時間給蕭煥調理內息。
“什麼?”蕭千清失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眼裡竟然浮現出一抹夾雜著怒氣的錯愕。
“你以為憑你這一己之力,就這可以從這個戒備森嚴的紫禁城中逃出去了嗎?就算你逃了出去,從此之後你也就成了喪家之犬,再也不是尊貴的王爺,而是十惡不赦的逆賊,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還不快把王風放下,從皇上身邊退開。”我再胡扯一通。
“敗了自然就是逆賊,可是如果勝了,”蕭千清媚眼如絲,笑看著我:“這座紫禁城就是我的了,當然還包括你,愛打扮成小宮女的皇后,雖然我看你實在沒什麼姿色,要是高興了也會勉為其難留你在身邊灑掃侍候的。”
“你才愛打扮成小宮女呢,”敢說我沒姿色,我不屑的衝他撇嘴:“你以為你是誰,我還去侍候你,告訴你,這世上除了蕭大哥,別人就算跪在地上給我磕頭,我也懶得侍候他。”
“真是忠心呢,”蕭千清真的上當了一樣跟我胡扯開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從一而終?”
“得了,得了,”我擺擺手:“這種感情你這種人是理解不了的,是喜歡了,喜歡了所以什麼都能為他做,懂不懂,楚國蠻子。”
一面說,一面偷偷瞥到蕭煥已經扶著樹幹慢慢站了起來,他內息調理好了嗎?太好了,我還沒開始雀躍,就看到他站直後身子又晃了晃,鮮血順著指縫滲了出來,滴滴落在淡青的大氅上。
蕭千清看到我臉上忽喜忽悲的表情,竟然像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事物一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氣憤的瞪他一眼。
蕭千清閒閒的笑著:“你不要指望皇上還能調理好內息跟我過手製住我了,就算他身上無傷,我也一樣贏他。”
“說大話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哼了一聲:“你既然有把握勝過蕭大哥,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的跟他過手,非要安排下陷阱害他?你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怕他,以為我看不出來?”
“隨你怎麼說,”蕭千清並沒有被我激怒,他隨手一指,手中的王風正指向在一邊想要相機而動的石巖,輕笑一聲:“閒話就此打住,石統領,我放你回去通知太后娘娘,現在皇上在我手裡,叫她最聽我的吩咐,要不然,蕭氏朱雀真的就要滅種了。”
石巖臉上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想要衝上去和蕭千清拼了,可大約自己也明白實在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