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終於忍不住擺了皇家威風麼?”
利祿也笑:“你該明白蕭氏的子孫從來都不信光明磊落那一套,手中有棋子卻不用的,才是傻子。不過這次調動御前侍衛的,卻不是你家那位公子。這天下能夠排程御前侍衛兩營的,不是還有一個人?”
“柳姐姐……”念出那個許久都沒有叫過的名字,陳落墨低聲笑,“所有這一切,她一直透過蠱行營看著的吧,倒深謀遠慮。”
輕聲的嘆了口氣,利祿淡笑:“我們這一方人,站在我們的凌丫頭那邊,做的事情,為得是她好。柳太后那一方人,站在他們的皇帝那邊,做的事情,為得是他好。落墨你呢,站得是破壞的立場,為得是讓我們的凌丫頭和柳太后的皇帝都不好。學士府,太后,天下第一的靈碧教,這麼三方勢力,隨便哪一個說出來,都夠嚇唬人。所作所為,卻不過是為了讓一對年輕人不能在一起。”他說著,看向遠處。
他們站得地方是庭院中最高的一處閣樓,從這裡看出去,隔了荷塘和假山,正好可以遠遠的看到待客的廳堂。一片明亮的燈火中,走進了幾個年輕的身影,那個一身粉衣的女孩子,把一雙胳膊都吊在青衫的年輕人身上,不安分的蹦蹦跳跳。隔著這麼遠,也像是能聽到他們的笑語。
微微笑了起來,利祿淡淡的說:“只不過是兩個孩子而已,只不過是兩個孩子……”
隨著他的目光一齊看向燈火通明的彼處,陳落墨沒有開口。
“落墨,事到如今,我還是希望能夠考慮一下,”還是說著,利祿轉身,卻像是有了要走的意思,“無論到什麼時候,那兩個人,都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不會對你的作為有任何反擊或是怨言。而這世上,也只有你能令他們毀滅墜落……落墨,不管你多麼厭惡那一個,但是這一個,是你的親生兒子。他除了吸納走你身體中的寒毒,代替你受了20年的苦楚之外,沒有做過任何錯事。”
他起步離開,灰色的廣袖飄在身後,很快隱入黑暗。
沒有回頭看他一眼,陳落墨仍舊看向隔堂相望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