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的一扇窗戶突然開了。“蕭大哥”,有個女孩子略帶惶急的叫,“你在哪兒?”
在空中翻了一下,那道黑色的影子退身,長劍還鞘。
劍光溫和到幾近平庸的青色短劍閃了一下,也被收回袖中。
“你是幹什麼?”直接從視窗中跳到院內,只穿了中衣的女孩子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站在陰影裡的那個人,她的眼睛很尖,立刻恍然大悟:“啊,是你!我在鹽幫的圍牆上見過你!”
面容俊秀的黑衣年輕人輕輕笑了一聲:“你倒好記性。”
女孩子很得意的揚頭:“那是當然,我對漂亮的臉一向記性都很好。”
“是麼?”黑衣年輕人笑了笑,他接著轉向手劍站在一旁的年輕人,“我雖然不喜歡和疲累過度的對手打,但是殺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喜歡碰到一個快要油盡燈枯的暗殺物件。”
他在嘴角挑起一個懶懶的笑容:“下一次見面,我說不定就是在執行任務。”
說完了這句話,他的身影騰起,消失在夜幕中。
“莫名其妙。”蒼蒼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她笑著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年輕人,這才覺得他站得姿勢有些不對,猛地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按著左手臂的右手上。
有一道道紅色的血,從蒼白的指縫中流了出來,滴在地上,青衣的半幅袖子,全是斑駁的血跡。
“沒關係,皮肉傷。”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蕭煥笑了笑,咳嗽了兩聲:“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我做惡夢醒了,想到你房間去找你,誰知道你不在。”蒼蒼愣愣的回答,她還隱約記得那個噩夢:她在一片白霧中跑啊跑,跑得喘不過氣,卻怎麼也看不到那個身影。
“嗯,夜裡涼,下次出來記得披上外衣。”叮囑了一句,蕭煥又咳嗽了兩聲,他這一咳居然停不住,一直咳嗽得按著受傷的手臂彎下了腰。
竟然沒有一點嘲笑他打架輸給人家或者弱不禁風的念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剛才那句“油盡燈枯”,蒼蒼的鼻子突然酸了酸,她伸出一雙並不長的手臂,連他的手臂一起,把他的身子都抱在懷裡,往房間裡拖:“你生病了,我去找大夫。”
依然被胸臆間湧上的寒意逼得不住咳嗽,蕭煥也覺得現在被拖著走的樣子有些狼狽,笑著:“蒼蒼……咳咳……不用這樣……”
“少囉嗦!”蒼蒼根本不離他,就這麼半拖半拽的把他往房裡拉。
蕭煥也只好任她把自己拉到房裡,接著被她按到床上半躺著。他還是不停咳嗽,蒼蒼手忙腳亂的點了燈,從桌上倒了杯茶水,送到他唇邊喂他喝。
茶水剛進到他口中,就被咳嗽著吐了出來,水濺在他的衣衫上,把那些血跡暈成一片一片的。
蒼蒼不明白為什麼好好一個人,會突然咳嗽得連水都喂不進去,愣了一會兒,眼圈就紅了,站起來向外走:“我去找大夫……”
沒有工夫解釋涼水只會越幫越忙,蕭煥只能拉住她的袖子:“我……就是大夫……”
蒼蒼站住,想起什麼一樣的,連忙回頭用手壓住他手臂上的傷口:“你別動,要流血。”
比這次發作嚴重的時候有太多了,蕭煥卻從來沒覺得如此慌亂過,只好帶些無奈的笑笑:“別怕……馬上就好……”
連忙點頭,蒼蒼卻覺得手掌心裡漸漸溼熱了起來,是傷口的血滲了出來。她猛地激靈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身上一直帶著不少傷藥,跳起來:“我去給你拿傷藥包紮傷口!”
飛快的跑回自己房間找了傷藥拿過來,她開始檢查蕭煥手臂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只是比較深,所以才流了不少血,塗了藥之後就慢慢止住了血。
深更半夜的,熱水是來不能準備了,幸好蕭煥的房間裡就有些乾淨的布,默想了一下這幾天新學的包紮傷口的步驟,蒼蒼居然包的挺像樣的。
蕭煥一直閉著眼睛調息,咳嗽已經好了很多,等她做完了這些,張開眼睛笑了笑:“蒼蒼……謝謝你。”
蒼蒼舒口氣,總算也開始覺得剛才自己的慌張有些可笑,點了點頭看著他,把沾了血跡的手胡亂在衣服上擦擦,抬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觸手並不覺得燙,反而是溼冷的,他出了冷汗,汗滴已經滑過額際,流入了他靠著的軟枕上。
“果然漂亮的東西,就是容易生病。”嚴肅的下了這個結論後,她又嚴肅的點了點頭:“你是大夫,你說怎麼辦吧?”
沒想到她最後依然要把這句話拿出來說,蕭煥咳出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