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蕭煥開口:“你說的沒錯,魏西辰臨死前不久殺掉的那個關在鹽幫私獄裡的犯人,身份有些古怪。我差人查了,查到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已經失蹤了數年的鐵掌大俠嚴瞬開。”
點了點頭,蕭煥笑笑:“多謝你教中的兄弟。”
“反正他們幫你也算幫我了,我是不想再跟那些小嘍羅拖下去了。”擺手說了,徐來隨口又問:“你那邊怎麼樣了?”
靜了一下,蕭煥才又笑了笑:“鍾豐琰已經承認了,人是他們受人指使殺的。”
從魏西辰和鹽幫私獄裡那個人的突然死亡,懷疑到他們背後應該隱藏著什麼秘密,又從魏西辰、鍾豐琰和嚴瞬開之間並不為很多人知道的義兄弟關係,以及他們從九年前開始,一路順暢的發跡史……綜合這些蛛絲馬跡,懷疑到他們可能和九年前的一樁舊案有關。接著一面讓徐來去鹽幫驗證想法,自己卻大膽的獨闖十二連環塢,出其不意的一擊,果然從鍾豐琰口中問出了當年的實情。
這一連串的推斷行動,乾脆漂亮。
只是眼前的這個人臉上見不到一絲該有喜色,反倒是一直以來那層隱約的蒼白,又重了一些。
放下手中的茶碗,徐來看了看蕭煥:“那麼我們現在手中就有一枚棋子,可以要挾凌首輔了?”這次調查行動,懷疑的物件是誰,蕭煥全都如實地告訴了徐來。況且這一路下來,蕭煥從未刻意隱瞞什麼,徐來也早猜到了一直以來追殺他們的,是現在權傾天下的凌首輔,所以脫口就說了出來。
點頭笑了笑,蕭煥輕咳了一聲,接著說:“用這個威脅凌先生,應該能遏制他的行動。”
“誰讓你碰巧就撞到了魏西辰殺人,”看了他一眼,徐來挺輕鬆的吹口哨,“我們的運氣好。”
又笑了笑,蕭煥卻又輕咳了幾聲,沒有說話,把手中握著的酒杯送到唇邊。
還沒沾到嘴唇的酒杯迅速的被一隻手奪下來,徐來皺著眉:“別喝酒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氣色差到什麼樣子!”
還是笑著,蕭煥也沒和他爭,只是微微俯在手臂上,很輕的咳嗽。
又急又怒的跺了幾下腳,徐來扔了手裡的杯子,連忙轉過身來,像幾天前那樣,如法炮製的在蕭煥背後連拍了兩掌。
又是咳了一聲,把一口血吐在地上,這次蕭煥卻接著不停的咳嗽,又咳出了兩口血。
看著他不斷咳血,徐來氣得手腳都有些抖,幾乎口不擇言:“身體差成這樣你就不要硬撐著!讓皇帝死在我手裡,這種罪名我擔不起!”
身體被肺腑中湧出的一陣陣寒意幾乎抽去了所有的力量,扶著桌子咳的直不起身子,蕭煥也不得不抬頭,勉強向徐來笑:“別……擔心……死不了……”
為自己剛剛的失態愣了一下,徐來摸一把臉,看蕭煥的狀況實在不好,也不管失禮不失禮,方便不方便,半拖半抱的就把他往床上弄,嘴裡說著:“是死不了……半死不活的更嚇人!”
幾乎是被徐來拽著丟到床上,又聽到這句話,蕭煥想笑又被一口氣滯住笑不出來,咳嗽得更厲害,只好閉上眼睛專心調息。
過了好一會兒才略微穩定了氣息,蕭煥張開眼睛,看向抱著肩膀站在床前注視著自己的徐來。
那張俊挺的臉上還帶著很大的怒氣,目光中卻已經透出了關懷,看到他在看自己,徐來重重哼了一聲,眼中帶著探詢:“好點了?”
微微笑了笑點頭,蕭煥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是蕭氏……”
“我知道,蕭雲從是化名,你是蕭氏朱雀支的……那個人。”徐來打斷他的話,笑著,“這麼久了我還猜不出來,你以為我是個傻子?何況你剛才當著我的面叫凌雪峰‘凌先生’,這世上有資格直呼他‘先生’的人,還能有幾個?”
被他搶白的也笑起來,蕭煥輕咳著嘆氣:“你就不能等我……自己向你說明……”
徐來皺了眉:“等你什麼?等你說一句話都要喘兩口氣,我又不是聽你遺言,等你幹嘛!”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徐來剛才的急怒也過去了,挑了長袍,索性在床邊坐下,閒閒的開口:“我聽過很多傳聞,說實在的,我沒想過那個人會是這樣的人……”
“那麼……該是什麼樣的人?”蕭煥也笑,淡淡插話。
“……起碼不該是這樣一個會為了殺人的兇手傷心的人……”淡笑著說了,徐來搖頭,“我還以為那個人敏感猜忌、虛偽毒辣、隱狠無情、狂妄自大……”
故意重重的咳了一聲,蕭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