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的兩個殺手也已從地上爬起來,拔刀出鞘。
他們雖然沒有立即跳上瓦面,六個人十二隻眼睛都已抬高。
白衣人只是飛上瓦面,並沒有飛走。
他們不單是看到人,而且聽到笑聲。那競是血奴的笑聲。
白衣人已坐在瓦面上,血奴躺在他懷中,一雙手正在輕理雲鬢。
這短短的片刻,白衣人竟已解開了她的穴道。
六個殺手眼都大了。
血奴的眼睛卻在眨動,笑問道:“你這個人簡直就神出鬼沒。”
白衣人“哦”了一聲。
血奴笑接道:“在鸚鵡樓那兒你從棺中跳出,現在卻是天上掉下。”
白衣人只是笑笑。
這個白衣人不是王風又是誰?
血奴那句話入耳,六殺手不期都記起武三爺曾經提過在血奴的身旁本來有一個敢拼命的小子。
這莫非就是那個小子?
五殺手握刀的手立時一緊。
為了一千兩黃金,他們同樣敢拼命。
他們只等老大的一聲令下。
老大卻閉著嘴巴,他沒有望那五個兄弟,也沒有望王鳳。
不知何時,他的目光已轉向鸚鵡樓的那邊。
那邊長街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小姑娘。
穿紅衣的小姑娘,眼睛裡一樣明亮。
小姑娘離開他們最多一丈,正盯著他們。
她忽然笑了起來。
溫溫柔柔的笑聲,在現在聽來,也變得陰陰森森。
聽到了笑聲,其他的五個殺手不約而同亦轉頭望去,看見是那個小姑娘,他們的眼瞳當場收縮。
那個敢拼命的小子身手已經夠厲害的了,再加上這條母老虎,他們實在懷疑是否能夠應付得來。
也就在此刻,長街旁邊的一問屋子的窗裡突然亮起了燈光。
燈光搖曳,也並不怎樣強烈,可是在這黑暗的時刻,黑暗的環境,已顯得非常觸目。
六殺手的眼晴不由都往燈光那邊一瞥。
他們的目光才轉過去,本來在窗裡搖曳的燈光便已照到了長街之上。
屋子的門已開啟,一個人掌著燈慢吞吞地從屋子裡走出來。
蒼白的頭髮,慪僂的腰背,這個人就像是隻蝦米。
他卻並不叫蝦米,而是叫蛔蟲。
老蛔蟲。
燈光已照亮了屋子前面的招牌。
漆黑的招牌,鮮紅的五個字,“太平雜貨鋪”。
這個地方,也就只有太平雜貨鋪一條老蛔蟲。
據講他就像人家肚子裡的蛔蟲,不管人家心裡在想什麼都知道。
他左手掌著燈,右手卻提著一個袋子,好像日前他拿來裝白粉給王風的那種袋子。
他那張滿布皺紋的臉龐,燈光下看來更疲倦,更蒼老,眼睛裡仍是帶著一種惡作劇的笑意,卻不看那六個殺手,只是望著瓦面上的王風,忽然舉起了右手的袋子,大聲道:“你還要不要買刷牆的白粉?”
燈光照不上瓦面,王風那邊與他站著的地方最少有五丈距離,他居然看得到那麼遠。
王風也覺得奇怪,他摸摸鼻子,才應道:“那面牆我已經刷完了。”
老蛔蟲道:“你買白粉好像並不是只用來刷牆的。”
王風說道:“我現在也不想毒瞎別人的眼睛。”
老蛔蟲搖搖頭,不再理會王風,轉向那個小姑娘,道:“那邊的小姑娘,這袋白粉賣給你怎樣?”
小姑娘立即搖頭。
老蛔蟲不死心,又道:“平時這樣的一袋白粉我賣九錢五分,現在開門第一宗生意,我只收九錢。”
小姑娘又搖頭,道:“如果是胭脂水粉,我還會考慮,刷牆的白粉我實在用不著。”老蛔蟲道:“刷牆的白粉不一定要用來刷牆,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