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兩個殺手這下子亦已掙扎爬起身,一個掩著小腹,一個不停地揉著胸膛。
血奴那一肘和那一腳的力道倒也不小。
第一個倒下去的殺手卻到現在都還沒有爬起來。
除非他變做殭屍,否則他永遠都不會起來的了。
咽喉本來就是致命的地方,血奴那一掌已將他的咽喉切斷。
老大一膘活著的五個兄弟,又吩咐:“老三將老七的屍體背起來。”
一個魁梧的漢子應聲上前,袍起地上的屍體。
老大再一聲:“走!”第一個奔向房門。
其他的五個飛快跟上。
他們來的時候是兄弟七個人,去的時候只得六個。
他們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悲哀的神色。
少了一個人,多分一份錢,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血奴居然沒有昏迷過去,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眼中並沒有驚慌之色,只是滿眼的無可奈何。
她的眼光落在那邊牆下的棺材上。
棺材蓋仍在地上,棺材裡並沒有人,殭屍亦未回窩。
在她完全沒有需要王風從棺村裡跳出來之際,王風偏偏就從棺村裡跳出來;到她需要王風從棺村裡跳出來之時,王風卻偏偏又不知所措。
天下間多的豈非就是這種無可奈何的事情?
長夜將盡未盡。
天更暗。
黎明之前的片刻,也就是一夜最黑暗的時候。
六殺手扛著兩個人原路出了鸚鵡樓,又走在街上。
天地間一片死寂,一場暴雨,秋蟲都似已被打走。
風仍急,風聲更蕭瑟。
六殺手的腳步聲在風聲之中幾乎不覺。
他們顯然都是這一行之中的老手。
整個地方只有這一條長街。
這時候長街上當然是沒有人行,他們仍小心。
街上也沒有燈光,一點都沒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籠罩著整條長街。
六殺手亦感到了這種陰森,腳步不覺已加快。
也就在這時,他們突然間聽到了一下笑聲。
這笑聲竟是從天上飄下來的。
輕淡的笑聲,在這種環境之下聽來,卻非獨清楚,而且顯得有些兒陰森可怖。
六殺手不由都打了一個寒戰,一齊抬頭望去。
他們才將頭抬起,一個人就從他們頭上的瓦面直挺挺地掉下來。
慘白的衣衫,披散的頭髮,這到底是人還是殭屍?
血奴的眼仍睜大,一聽見笑聲,她的眼中便有了笑意。
她居然熟悉這個笑聲。
六殺手卻沒有留意血奴的眼睛,看到一個人這樣子從瓦面掉下,立時又一怔,不約而同地左右散開。
白衣人卻沒有跌到底,人還在半空,四肢已霍霍開展,雙手卻只是借力,雙腳閃電般踢出。
砰砰兩聲,兩個殺手已給他踢飛,他的人凌空一個翻滾,就落在老大身前,兩個拳頭同時亦到了老大面上。
拳未到,拳風已撲鼻。
單就拳風已幾乎令人窒息,兩個拳頭有多重可想而知。
老大當然不肯讓這樣的兩個拳頭打在自己的面上,他的反應總算夠敏捷,一偏臉,再退後一步,居然就給他躲開了這兩拳。
白衣人卻不止這兩拳,腕一挫,又兩拳擊出,底下還飛起一腳。
老大手抱著血奴,身子欠靈活,再來這兩拳一腳實在難以躲閃,與他同時退開的兩個兄弟己給白衣人踢飛,還有的三個兄弟尚在另一邊發呆。
他只有自己想辦法。
其實也沒有辦法可想的了。
他大喝一聲,猛將血奴的身子送出,自己卻借力向後退開。
藉著血奴這一擋,白衣人的拳腳即使再快,也再接不上去。
至於血奴捱了那兩拳一腳有什麼後果,他卻不管了。
那兩拳一腳,可能就會要了血奴的一條命。
血奴一死,武三爺一定會追回那一千兩黃金。
可是那比較起來,還是自己的性命要緊。那兩拳一腳竟然沒有將血奴的一條性命打掉。白衣人的拳腳看來很重,可是老大一退開,就變得輕了。他踢出的腳變成踩在地上,兩個拳頭也變成兩隻爪子,將血奴一抓,抱入了懷中,然後他的人就飛起,飛回瓦面上。
老大的佩刀這剎那已在手,那邊的三個殺手亦已拔出了佩刀,就連給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