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揚聲喊了金枝進來奉茶。
周子元也沒有阻止,一旦將張寧馨休離了,這些人總還是要讓她帶走的。
兩人默然無聲的坐著飲了會兒茶。
張寧馨看著眉宇緊蹙的周子元,輕聲道:“爺愁眉不展,可是有事?”
周子元笑了笑,輕聲道:“今天清河王府的管事來府裡了。”
張寧馨放在被子下的手便緊了緊,稍傾,輕聲道:“沂王爺怎麼說?”
周子元聞言,抬頭看了她,沉沉的嘆了口氣,撇了臉,一臉悲慼的道:“寧馨,是我沒用,是我對不住你,辜負了你一片深情。”
一瞬間,張寧馨便明白了周子元話中的意思。
那攥著紙包的手越發的緊,臉上卻是神色不變,反到是添了一抹笑,只那笑怎麼看都僵硬了些。
良久,嘆了口氣。
“不怪你,是我自己福薄。”
“寧馨,為了爹和娘大哥他們,我……”周子元哽了嗓子,頓了頓,似是平復胸中的難過,過了好長的時間,才繼續道:“待事情平息了,我謀個外放的實缺,我會接了你。你還是我的妻。”
張寧馨點頭,笑了道:“好,我都聽你的。”
周子元似是不曾想到張寧馨這般輕易的就答應了。然,想到他回來那日,張寧馨自求下堂的話,心頭的疑惑便又散了去。
兩人再次陷入一種無言以對的黷然中。
張寧馨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那株桂花上,咬得都痛了的腮幫子被她緩緩的鬆開,嘴裡立時瀰漫開一股血腥味,她卻是二話不說的便將那口血水咽落下肚。
“你可曾寫好了?”
周子元霍然抬頭看了她,眼見張寧馨的目光落在那株桂花樹上,嘆了口氣,搖頭道:“還不曾。”
“那你去吧,早些了了,也好……”張寧馨忽的便說不下去,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睛卻自己做出了選擇,淚水便似雨點般,紛紛落個不停。她幾番想要開口,卻是幾番哽咽的不成。
“寧馨,”周子元看著默然流淚的張寧馨,心底不由便也生起了一股酸澀的痛,他探了手想要將張寧馨擁在懷裡。不想,張寧馨卻是身子一偏,避開了他的擁抱。“寧馨,你在怪我?”
“不,我不怪你。”張寧馨搖頭,淚水甩得到處都是,喉嚨痛的便是被刀割了一樣,胸口的位置也似是有隻手在揪著她的那顆心橫拉硬拽一般,痛得她幾欲打滾,然她卻死死的攥緊了手,低垂了眉眼,一字一句道:“不,我不怪你,我怎麼會怪你,我那麼愛你,恨不得拿我的生命去愛你。子元,如果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那該多好。”
周子元聽著她那哽咽的幾乎嗚咽的話語,心口那個酸澀的地方便像是被一隻螞蟻咬了一口一樣。那痛漸漸的擴散,漸漸的便是被十隻,二十隻,成百上千的螞蟻咬過一樣。
周子元豁然站起,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不可置信的瞪著張寧馨,抬手撫向自己的痛的地方。不,這種感覺太難受,他不要,他不需要這種感覺。
張寧馨看著猝然起身,然後神色變得怪異的周子元。有那麼一瞬間,她腦海裡飄過一種模模糊糊的念頭,只這念頭還不待她細細品味,便消失不見。
下一刻,她再次攥了攥手心處那綿軟的存在時,心頭掠過一抹冷笑。
“去吧,想來公公和婆婆他們也想早點將這事情了結。”
周子元嘴唇翕了翕,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踩著沉重的步子退了出去。
“來人。”
周子元一走,張寧馨便對外喊道。
金枝幾步走了進來。
張寧馨看著金枝,半響沒開口。
“奶奶。”金枝猶疑的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張寧馨。
張寧馨回神,吩咐金枝道:“你去廚房,親自動手弄一桌酒食。”
金枝臉色一白,懵然的看著張寧馨。
張寧馨自是知道金枝猜到了什麼,給了自己一個嘲諷的笑,對金枝說道:“沒錯,他要休我了,為了周家,為了替沂王妃洩憤,他要休掉我。”
“奶奶……”金枝嗓門一顫,眼裡便生起了滾滾的淚。
“哭什麼呢?”張寧馨喃喃的道:“他也是沒辦法的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金枝掩了臉退下去。
張寧馨這才將一直掩於被籠裡的那隻手拿了出來。目光怔怔的瞪著那個被她攥得變形的黃紙包,良久臉上生起一抹猙獰的笑。
“你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