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都會變的泥濘不堪。
陳元點頭,伸手把菱花從車上拉了下來,兩個人並肩前行。韓琪則挑起車上的東西,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雖然現在他的腿不是很好,可人家以前畢竟是上牆攀屋的,挑著行李走在兩人的後面,也是非常的輕鬆。
菱花真的很緊張,第一次見公婆,那張嘴始終沒有停下過,問這個問那個,就差沒問她進門的時候應該先邁哪隻腳了。
陳世美家如果按照成分來劃分的話,頂多也就算一中農,沒有那麼多規矩的,所以陳元告訴菱花,只要她稍微客氣一些,特別是面對秦香蓮的時候客氣一些,一切都沒有問題。
為了分散菱花的注意力,陳元開始說起了陳世美小時候的事情。特別是在這條路上發生的一切,偷過那家的雞蛋呀,爬過哪棵樹去掏小鳥呀之類的。
說著說著,菱花倒真的輕鬆了一些。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菱花忽然看著陳元的眼睛盯著旁邊的一塊莊稼地。莊稼地裡面,一個女人正在那裡揮舞著鋤頭。女人的頭上裹著毛巾,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但是可以肯定是,這個女人現在一定很累,因為她身後的衣衫都已經溼透了。現在只是春末,走在這鄉間的小路上還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菱花看見陳元眼睛裡似乎有些別樣的東西在閃動著,心中猜出這女人的身份。
陳元跳入田間,快步向那女人走去。菱花也跟著就想下去,身後韓琪卻一把拉住她:“唉,你現在去做什麼?先給人家兩個久別的人留點時候,也好讓掌櫃的先說清楚才是。”
菱花一聽覺得十分有理,當下和韓琪站在路邊看著陳元。
那女人就是秦香蓮,看到她的第一眼居然是這樣一副場景,這讓陳元心底湧起了一絲酸楚,這份酸楚是屬於自己的還是屬於陳世美的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種衝動,一種趕快走過去把秦香蓮手裡的鋤頭奪下來,然後把她整個抱在懷裡的衝動。
在這種衝動的驅使下,陳元快步走了上去。
秦香蓮真的累了,甚至連一個人快速的靠近都沒有覺察出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那把鋤頭之上,一下又一下的刨在地上。
直到陳元的手忽然按住鋤頭,她整個人還是反應過來,轉頭只看見一個衣衫華麗的人抓住了自己的鋤頭。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陳元那張臉:“相公!”
秦香蓮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兩個字彷彿是用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來的一樣。陳元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輕捧起她的手,看著上面被鋤頭磨出的老繭,溫柔的撫摸著。
秦香蓮哭了,猛的從陳元的手裡拔出自己的手,抱住陳元的肩膀,低聲的抽泣了起來。
陳元雙手環腰抱過她,她的腰有些粗,大腿和胳膊上也隆起了並不協調的肌肉,總之,女性柔美已經再她的身上沒有了蹤影,可是陳元緊緊的摟著她,心中是愛也好,是尊敬也好,是感激也罷,反正他明白,或許秦香蓮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是她必然是最好的妻子。
哭泣了一會,秦香蓮忽然輕輕推開陳元,把自己眼角的淚水擦乾,擠出一絲笑容來:“相公,我會回家吧。”
陳元看出秦香蓮的臉上好像閃過一絲什麼東西,是尷尬,是那種標準的窮媳婦忽然看見自己暴發的丈夫一樣的有些卑微的尷尬。
秦香蓮說過之後扛起鋤頭,眼睛看著路邊:“相公,他們是你朋友?”
陳元想了一下,忽然嘆口氣說道:“娘子,其實我挺對不住你的,你們讓我去考狀元,我卻做起了買賣,辜負了你們的一片心意。”
秦香蓮那圓圓的臉上這次到是真的笑了起來:“上次你託吳大人帶花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相信相公做的事情,只是,父親大人很生氣。”
陳世美的父親是一個讀過幾年書的老秀才,一輩子都沒能考出一個功名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陳世美的身上。自己沒去考狀元,而是選在了在他看來下品中下品——經商,這老頭的憤怒可想而知。
不過只要搞定了秦香蓮,陳元相信說服這老頭不是問題。畢竟他和陳世美是親生父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那種,萬事都可以商談的。只要自己帶他去了汴京,讓他看看自己現在的成就不比當狀元要差多少,自然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氣。
最大的難題就是秦香蓮,她能接受自己去做買賣,可是能接受菱花和胡靜麼?這是自己必須解決的問題,陳元決定坦白,想和秦香蓮坦白。
陳元伸手去接那鋤頭,臉上的神色好像有些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