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魚撈嚇也要跟著去,被祖母喝住了。蓬頭垢面的厚田旺像彈簧似地彈起了來,跟著他的大哥走出屋去。
屋子裡一時寂靜下來,只有月月的呻吟聲仍然響著。
李氏端著一簸箕草木灰走進房間,均勻地鋪在床前的地上,為即將臨盆的月月做好了一個產床。她一邊撒著草木灰,一邊對月月說:“忍著點吧!誰叫我們是女人呢?是女人就得受得了這個罪……你不要緊張,越緊張越難生下來。前幾回你不都順順當當的麼……”
月月側過被汗水洇溼了的白紙樣的臉說:“娘,這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這次有點不一樣,生前頭幾個冤孽時都沒有這麼疼痛過,這回是不是……”
李氏說:“莫瞎想!”放下簸箕直起腰來,隨後坐到床沿上,伸出鐵樣的手放在月月的肚皮上摩挲著。摩挲了一陣,月月覺得好過些,疼痛似乎平息了。她感激地看了婆婆一眼說,我自己能下床,你忙別的去吧。李氏說好吧,我去燒水做飯。
這時候,楊繼發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帶來一個令人驚駭的訊息,說是日本鬼子就要打過來了。
“娘,快跑吧!” 楊繼發催促道。
“瞎說!日本鬼子……你聽誰說的?
“老爺。”
“老爺……老爺前些日子不是說日本佬快完蛋了嗎?”
“老爺說這是一隊逃竄的日本兵。他們正向白馬坡村逼近,叫鄉親們都出去躲一躲,以免慘遭禍害。娘,快點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