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東山再起,這就說明她當初有恃無恐的原因很簡單,是陛下要皇后死,即便不是朱氏下手,也會是麗妃娘娘下手,又或者是旁人。那麼就叫我們心生疑慮,皇上為什麼非要置皇后於死地?他們是少年夫妻,就算有再大的怨恨,無非廢后,打入冷宮也就罷了。除非……”
“除非皇后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而這種事兒又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凝萱肯定道:“皇上剛剛消滅心腹大患,若此時知道枕邊人企圖成為第二個忠嘉王,萬歲肯定不能容忍。”
公孫先生連連拍掌:“說的半點不錯,皇后死了,可當年的情分還在,這多半就是太子沒有迅速倒臺的重要原因。加上太子當時年紀太小,皇上的子嗣不豐,並沒有一起牽罪。”
凝萱恍然大悟,厲色道:“宮中鬧鬼,愈發顯得太子可憐,也越發的無辜。這股風是誰幫著挑起來的?”
長春宮三個字在眾人心間迅速閃過。
是長春老祖堅持說太子妃陰魂不散。
顧雲霆拊掌:“我們怎麼就忘記了他太后可是信佛的,太后去世之後,皇后才重用起了長春宮,更是皇后將長春老祖引薦給了皇上。皇上將長春老祖視為神明,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可以說,沒有皇后,就沒有今日的長春宮,這二人肯定有些牽連。查,一定要查到底。”
數日之後,恪親王帶領兒子兒媳,大公主領著顧雲霆,兩家人在宮門口碰面,相視默然,並肩進了神武門,直奔養心殿。
德宗一手哆哆嗦嗦的握著摺子,一手重重拍打在龍椅上,“這上面說的都是真話?”
恪親王躬身道:“臣弟親自驗明,絕無虛言。”
德宗頹然的往後一靠,小寧子趕忙去攙扶,趁機掃了眼掉在地上的黃綾奏摺,惶惶忽忽看見上面有二皇子的字眼兒。
半碗獨參湯進肚,德宗老淚縱橫:“朕待她不薄啊,她為何這樣對待朕?她一個小小縣令之女,是朕求了先皇封他為太子妃,是朕十幾年恩寵不斷,是朕給她父兄無上榮寵。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八成德宗從沒遭遇過這樣的背叛,即便當初知道是皇后收服了忠嘉王的舊部,德宗也沒像此時此刻,不顧及場景的失聲痛哭。
大公主心酸,身為女人,她太明白皇后為什麼變化如此巨大了。皇兄也說,他十幾年的恩寵,那之後呢?有更加年輕美貌的朱氏一進宮,就奪取了德宗所有的恩愛,更生下了聰明伶俐的四皇子。
當年的海誓山盟,都成了過眼雲煙,皇后如何能甘心。
乃至後來,皇兄又多番表現出換儲的意思,皇后不急才怪。
既然沒了夫妻之情,保住兒子應得的分位也算是一種補償,偏偏德宗不想如皇后所願。女人在絕望的時候,還有什麼是幹不出來的?
德宗重新捻起地上的摺子,不死心的問道:“老2成了跛子,難道真和皇后有關?”
眾人不敢回答,萬歲明顯還心存僥倖,他不是不願將皇后想的太壞,而是不想承認自己的眼光太差而已。二皇子出世的時候,皇后還在得寵,如果她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對皇上的兒子動手,可見……德宗真是沒眼光。
恪親王尷尬的說道:“陛下,臣弟不敢欺瞞,不過據老神醫所說,小皇孫的病症就是二皇子的病症。只不過當年二皇子幸運些,用的藥量不深,然而小皇孫……怕是沒這麼幸運。”
德宗勃然大怒,狠狠抬腳去踹桌案,桌案上的筆架,杯盞顛蕩落地,碎成千百片,就如德宗的心情,難以癒合。
“這個畜生,那是他的親兒子。”
跪在下面的凝萱心中冷笑,為了上位,什麼兒子不兒子的,還不是照樣拿來利用?更何況,二皇子妃的一席話提點了凝萱,小皇孫未必就是親生的,反觀太子,用一個孩子就能得到全部,為什麼不放手一試?
德宗指著小寧子:“去,去把太子給朕綁來,慢著,還有錦鄉侯。快去”
太子在外唯一的依仗就是錦鄉侯,不怪德宗去懷疑。小寧子深知太子大勢已去,萬歲爺這回是真的火了,只怕儲君之位今日要坐到盡頭。小寧子當然不敢用綁這個方式,他留了個心眼,先去請太子,只說是皇上夢魘住了,他們一干奴才嚇得六神無主,請太子趕緊去瞧瞧拿主意。
太子心中大喜,以為德宗時運到此,根本來不及多想,若德宗有事,早該打發了其他太監宦官來請,而不是正應該在御前伺候的當紅大太監寧公公。太子連馬服都沒得換下,跟著小寧子就進往養心殿來。在左腳踏進殿門的一瞬間,左右撲湧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