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歸根結底,還是離不開幾位皇子,更或者是他們的母親。
“這位像公公一樣的人走後不久,老神仙的師弟就魂歸故里,實在不叫人不去懷疑。”公孫先生沒拿凝萱當外人,也就不客氣的開了口,“老神仙曾經說過,他的這位師弟曾經效力於忠嘉王。不久前,世子吩咐我去打探御林軍左都統的底細,結果不出所料,他本就是忠嘉王的遺臣,能迅速上位到左都統的位置和忠嘉王的暗中幫助有莫大的關係,直到忠嘉王事敗,左都統上面沒了人照顧,原御林軍大都統陳淮安才會肆意打壓他。我們猜測,左都統心中有鬼,不敢過分出頭,只能安於現狀,這才形成了怪異的履歷。年輕時候上位速度驚人,反而成了都統之候舉步維艱。”
凝萱在心中默唸二人名字,一個是曾經效忠忠嘉王的神醫,一個是忠嘉王安插在御林軍中的左都統,二人和小皇孫有什麼牽連?
凝萱看向趙煦,希望趙煦解開謎團。
趙煦輕輕一笑:“也虧得你當初點醒我們,若不然,我們萬萬不會去查訪左都統的身份。公孫先生家是東陽的望族,這個左都統雖然瞞的緊,但百密一疏,還是叫人看出了破綻。”
凝萱當初的懷疑一點沒錯,左都統在東陽確實有個原配妻子,比他還大三歲,更養了兩個兒子在身邊。左都統在京城有嬌妻陪伴,從不出面去見原配並兩個兒子,公孫先生叫人悄悄在那位太太對面租賃了個屋子,不久前還真發現一件怪異的事兒。這位太太無生活來源,卻每月定有一人來送錢糧。盯梢的人開始以為是左都統的手下,但又看了一陣子,才發現對方周身透著氣派,不似尋常人。
凝萱沉聲道:“老神醫的弟弟臨死前見過的是宦官,左都統內眷有人照應……難道說,忠嘉王的殘餘勢力還活著?又或者,是什麼人在這幾年接收了忠嘉王的殘餘勢力?”如果叫凝萱做選擇,她相信,後者的可能姓更大些。
公孫先生哈哈大笑,指著趙煦道:“我就說,世子妃絕非尋常女子可比,世子今後有大事,儘可與世子妃商議。”酣笑過後,公孫先生漸漸收斂了喜色,“不錯,正是有人心懷不軌,趁機將忠嘉王的殘部收歸到囊下,成了第二個忠嘉王。老夫斗膽問世子妃一句,你可能猜到此人是誰?”
不知為什麼,凝萱就想到了今日在宮中的見聞。
摘星樓上的小道士們,眺望遠處的東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個巨大的謎團,籠罩在心頭上空。凝萱嘴角微掀,卻又緊緊的合上了。
趙煦笑與公孫先生道:“我們得知真相還需多方調查,世子妃半點頭緒沒有,哪裡就能說出來,還是請先生道出謎底吧。”
公孫謹略有些失望的看著凝萱,繼而暗自一嘲,世間聰慧人本就有限,何況還是個女子,看來他真的是期望過高了。
公孫先生正待說話,忽然聽世子妃開口說話。
“小婦人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胡亂說些,若說錯了,先生別見笑。”凝萱笑看著顧雲霆,“二哥也別覺得我妄自尊大,什麼人都敢猜忌,只是心中掠過個想法罷了。”
凝萱看向趙煦,趙煦衝她一笑,凝萱頓覺心中安妥,緩緩開口:“我今日進宮,見陛下為三皇子的事兒煩躁不已,麗妃娘娘受到牽連,整個人消瘦的不行,夫妻之情眼見泯滅。陛下是個多心的,恐怕會牽罪到七皇子身上。四皇子和皇貴妃朱氏被幽居深宮,不見天日,二皇子註定無緣皇位,事到如今,唯一能獨善其身的就是太子殿下。”
凝萱環視眾人,嗓音低沉幾乎消聲:“所以,我不禁懷疑過,太子也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簡單。”
趙煦眼中放射出奪目的光彩,嘴角的笑意傾瀉而出,這便是他的妻子,稱是世間奇女子,又能如何?
公孫先生陡然站起身,衝凝萱拱手一拜,唬的凝萱連連閃躲,公孫先生卻執意如此:“世子妃大才,當我一拜。”
“先生豈不是要折煞晚輩,您才是當世高人,我焉敢受得這一禮。不過是胡亂一說,先生當做玩笑話也就罷了。”
公孫謹苦笑:“可是,世子妃這一胡說,雖然不全然確切,但也八九不離十。經我們多方暗訪,終於斷定,當年接手忠嘉王殘餘勢力的……是皇后娘娘。”
怎麼是皇后?
凝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應該是太子嗎?
趙煦便輕聲解釋道:“我們只當皇后是死在後宮傾軋之中,是死在皇貴妃朱氏的奸計之下。可你仔細想想,皇貴妃沒有萬歲的授意,她焉敢動手?而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