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皇孫為什麼哭?”
乳孃本想將自己的主意說出來,但被姐妹一拉扯,她反而沒了成算。
凝萱衝笑槐點點頭,小皇孫轉眼便落在了乳孃手中,乳孃心知箭在弦已經是不得不發,只能全力服侍小皇孫。眾人就見這位乳孃走到床榻邊,要了熱水淨手,重新開啟明黃色的襁褓。小皇孫離了束縛,哭聲稍微小了許多,乳孃鬆了口氣,凝萱卻連眨眼也不敢眨眼,緊逼盯人。笑槐手把一盞琉璃宮燈,方便乳孃看的更清晰,宋嬤嬤手背擋在小皇孫的眼睛上,唯恐燈火太炙。
“世子妃,你瞧”乳孃低呼一聲,將小皇孫側翻過來,指著其中一處叫凝萱來看。小皇孫的臀部有一處冒了幾個紅點子,不仔細看不會留意,可細細瞧,像是一排針紮了似的。
“是水痘?”笑槐見紅呼呼的,趕緊叫凝萱往後退。宋嬤嬤卻肯定的搖搖頭:“不可能。姑娘小時候出過水痘,我再不會認錯。倒像是……”
“像繡花針的針尖。”
宋嬤嬤忙道:“姑娘說的是,我也懷疑是這個。哪個天殺的東西,也捨得下去這個手,小皇孫才多大點的年紀,這還不疼壞嘍”宋嬤嬤也是個性情中人,她和小皇孫處的久了,也愛的很,此時不免記恨起下毒手的人。
凝萱暗暗留心道,宋嬤嬤說這話的時候,地上的一個乳孃明顯神情一鬆。這就奇怪了,小皇孫被針尖刺到,她不但不緊張反而放心,這說明什麼?說明針眼是小事,裡面還有內情,而乳孃以為她們只打算追查到此,所以才會安心。
凝萱沉吟道:“必定是針線房哪個人做活的時候不仔細,扎到了小皇孫。”宋嬤嬤才要說不可能,地上遠遠跪著的一個乳孃就忙奉承凝萱。“世子妃,我們奴婢三個再無辜不過,必定是針線房的人不懷好意。平日奴婢不能多碰小皇孫一下,都是七娘給殿下洗澡,裹包袱。”
最早站出來的那個乳孃就是七娘,她聽姐妹這樣說,氣的渾身直打顫:“你怎麼能滿嘴扯謊,伺候殿下的事兒都是咱們三個一同做,世子妃屋裡的丫鬟們都能作證。”
凝萱招手喚來恭喜,悄聲囑咐了幾句,三個乳孃也顧不上再做口角之爭,都瞅著凝萱的舉動。不多時,在外面候著訊息的大管事娘子被恭喜叫了進來。
“世子妃,你要的東西送來了。”大管事娘子垂首不敢亂瞄,兩手往上一呈遞,卻是本薄薄的小冊子。乳孃們不明所以,宋嬤嬤卻猜到了凝萱的用心。
“按理說,你們是太子送來的人,我不該亂插手,該全信你們的為人。只是世間最難忖度的就是人心,我不能不防。”凝萱冷看三人:“你們三個都是內府選出來的奴婢,最該老實本分,如今叫管事娘子唸叨唸叨,你們心裡也明白明白,日日相處的都是什麼人。”
大管事娘子見凝萱點頭,忙掀開冊子首頁,逐條去讀:“七娘,平安人士,父兄已故,夫家是果郡王莊子上的管事,育有兩子。寬媽媽,嶺南人,曾做過工部侍郎家少爺的奶孃,因行為端正,被內府看中,有一兒兩女。”大管事娘子掃了眼離著最遠的那個乳孃,冷道:“王媽媽,京城人士,做過通政司謄黃右通、政大理寺寺卿和詹事府少詹事家的乳孃,三家夫人都對王媽媽讚不絕口。”
眼神發虛的那位王媽媽訕笑道:“都是夫人們抬舉奴婢,奴婢照料少爺們都是分內之事,不值得拿出來誇讚。”
大管事娘子一笑:“可奇就奇在王媽媽在進各府做事不久後,你的三個女兒都沒能活下去。”
凝萱接過管事娘子遞上來的冊頁,細細翻閱,她以前看見過這一條,但沒留心,今日聯想起乳孃怪異的行跡,凝萱才要重新審閱。就聽管事娘子剛剛那一席話,三個人身份乾淨,沒有什麼不妥,這不奇怪,人是太子尋來的,他為了兒子應該早就過篩子似的將人挑揀乾淨。凝萱的手指輕點了點頁角,“王媽媽還有個兒子?看上面的年紀,只怕也八九歲了,不知現在何處?”
冊頁輕輕一抖,抖的乳孃王氏心肝亂顫,她支支吾吾道:“奴婢三個女兒都死了,唯獨剩下這一根獨苗,因要養活他,這才進王府重操舊業當了乳孃。”
“王媽媽真會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乳孃王氏目光躲躲閃閃到處亂看,凝萱一揮手,“把餘下的兩位乳孃先押了下去,我單獨有話與王媽媽說。”七娘和寬媽媽都覺得世子妃不會饒過王媽媽,也不用王府的婆子們來推,後面鬼攆似的快走了出去。
凝萱指著仍舊哭哭啼啼的小皇孫,俯身看著乳孃王氏詐她:“媽媽還是將知道的說出來好,太子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