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也心知大奶奶的話在理,便一同勸住了凝萱。
細細叮囑了好半晌,顧大奶奶才放心出了門。她前腳剛走,凝萱後腳便囑咐道:“你去打聽打聽,三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來?”碧潭遲疑了片刻,但想到將軍府裡並沒什麼人敢對姑娘不利,便也沒說什麼的去了。
她人剛走,就有人來敲凝萱的門,是滿頭大汗的大管事。凝萱面色和藹了許多,趙煦對此人尤為信任,是跟隨老王爺的多年的心腹中的心腹,可不是等閒之輩。
“大管家裡面請!”
凝萱往裡讓,大管家可不敢往裡面進,站在門口苦著臉笑道:“姑娘可跟我去瞧瞧吧,那位哎,真不知說什麼好了!”大管事用手指著後院金水澗的方向,凝萱臉色就是一沉,她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裡正關押著海公公,那個幾乎造成凝萱一生噩夢的人。
第一七二章滅口
金水澗是整個將軍府裡最為獨特的一個存在,往日裡人煙稀少不說,那些膽小點的丫鬟僕婦甚至連聽到“金水澗”三個字都要深深哆嗦一下。原因很簡單,這裡實際上就是將軍府裡內建的一個苦牢。裡面關押的從來不是犯錯受罰的下人,而是真正的囚徒,其中又以來自他國的奸細最多。
當日將凝萱從老神醫那裡帶出之後,趙煦就派人將海公公嚴密關押了起來,一則此人膽大妄為,是敵國重要細作之一;其二,趙煦不敢完全信任老神醫的醫術,為防止凝萱傷情反覆,海公公還暫時不能死。
凝萱知道海公公關押的地方,而且在初入大獄的時候,她曾上門拜訪過一次,再次踏進陌生的巷道,凝萱還是覺得遍體生寒。
高聳的假山岩石將狹窄的空間圍成了一條小小的巷子,頭頂樹木參天,不斷往下掉落枯黃的葉片,大把陽光肆無忌憚的透過稀疏的枝幹灑落下來,照在凝萱精緻而略顯敏感的臉頰上。
北風有些硬,但依舊不能阻擋大管家唰唰往下流的汗,這事兒做的也不知道對或者不對,可世子爺在外面忙著打點客人,除了當事人魏家姑娘,大管事還真不知道該找誰了。
想到此,大管事忙裡偷閒,趁著拐彎的時候偷偷瞄了魏家姑娘一眼。世子爺算是折在這小姐手裡了,就沒見過他那麼上心的時候,年年在宿元城裡得點好東西,也不見世子往王府裡送,對王爺和王妃更是有點冷漠,好像一顆熱心都撲在了魏家小姐身上。
也不知道王爺清楚不清楚他兒子現在的作為。不過大管家痴痴地想。只要世子喜歡,甭管找了個什麼人,想必王爺都是喜歡的。
至於王妃那兒大管事悶聲嘆了嘆。幾年來母子成仇人,這也不怪世子爺,誰攤上那樣一個當孃的都會覺得傷心。自己的兒子不愛,心心念唸的都是別人的兒子。若不是這個,老王爺也不會沉迷於修仙成道一事,要不是世子爺久居北疆,大管事毫不意外王爺會丟下家中大小諸事,投奔了仙長而去。
魏家姑娘長的出彩,就是家世差了些,可擋不住世子爺喜歡。得!只要是世子爺喜歡的。那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女主子。大管家臉色緊了緊,腳步越加沉穩。
金水澗從外圍看,就是一座再簡單不過的小院,只是周邊花木山石多了些,可等走到近處瞧就會發現,這裡十步就是一個暗哨,百步之內必有機關暗弩把守,是個連蒼蠅飛過去都要留只翅膀的危險所在。要說這裡關押了什麼頂級重犯?其實也不完全是,而是將軍府向來這樣嚴厲,趙煦的手下不是精兵就是強將。對軍中大小事務的管理很有一套。
只可惜,府內諸事便不那麼上心了。
這也是大管事迫切希望王府裡娶一位世子妃的重要原因。
“姑娘,就是這兒。”大管事腳下一頓,“金水澗連線著城外的蘇通河道。當年改建成了一座水牢,地方有些潮溼,幾年來沒少抓捕趁機作亂的北齊細作,都關押在這個地方,時間久了,他們的身體虛弱至極,求生的意志便也小了許多。”
這個時代虐囚是再光明正大不過的事兒,抓住細作那就是往死裡打,海公公的事兒擱在往日,估計還進不了金水澗這麼高檔的苦牢,一年到頭,趙煦可沒那個閒工夫給京城裡的失蹤人口做貢獻,可誰叫海公公“有眼無珠”,捉的是魏凝萱呢?這就怨不得自己命不好了,而是這老太/監早該在行事之前就好好打聽打聽人家有什麼厲害的後臺。
海公公這會兒早把柏蘇泰在心裡罵上了一千遍,不但破口大罵,而且心心念念都是回去報仇的事兒。都是為三皇子辦差,憑什麼柏蘇泰出了個餿主意要去皇子那兒討好,可最後坐大牢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