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身穿青衣衛錦服,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當地的官僚知道是元輝是青衣衛侍衛長,恨不得將此人拉下馬到自己的衙門裡喝上三天三夜再放行。
誰不知道,青衣衛就是皇帝的獠牙,出去大內侍衛,就屬青衣衛權力最大。大內侍衛是良家子,軍中前途大好的青年組成,說到底,靠的是自己。而青衣衛不同,青衣衛也分為兩部分,底層的衛士是實打實的靠自己,而上層侍衛長一類沒有點顯赫的家底,根本不要奢想。
縣衙的老爺們做夢都盼著能挪挪地方,天子腳下好當差,和這些兵痞少爺們攀扯上親戚,那可就是攀附上了一棵大樹。
縣太爺們想的好,早得訊息的就在驛站堵著,來的遲些的,就只能望著元輝那一騎絕塵的背影暗暗生自己的悶氣。
千里奔襲,三日三夜,這日正午,魏元輝等人終於到達了宿元城。
“頭兒,你瞧,這城門修建的嘖嘖,堪比康定門啊!”魏元輝的一個手下衝眾人擠著眼睛,連日的奔波,等真正到了宿元城下的時候,大家反而鬆懈不少。一個個聽了話嘻嘻哈哈的開心。
當中只有一人不同,這就是侍衛長魏元輝。
元輝陰沉著臉看向高高的城門,公主告訴自己,五妹現在已經安全到達了宿元,就暫居在恪親王世子的府邸。魏元輝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知道妹妹被人擄劫之後的震驚,更對大公主的不聞不問感到心涼。凝萱一個女孩子顛沛流離在外,他們不說出外尋找,反而在最快的時間裡弄了一個形貌相同的女子做替身,元輝做為最關心妹妹的兄長,怎麼能不心痛!
他一心要出來找妹妹,但誰料祖父廉國公先有察覺,將自己牢牢困在了國公府裡,不準自己踏出大門半步,更派江湖上幾十個好手看守自己。魏元輝多次強闖,都被那些人無情的鎮壓了下去。妹妹沒找到,萬幸的是元輝武藝突飛猛進,為將來成就一代宿將而打下了深厚的基石。這是後話,暫且不提,直說魏元東的異常不大會兒便被人察覺了出來。
“頭兒,是不是這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沒,沒什麼!”
有幾個侍衛年紀小,正值青春萌動,忽然就想到了這陣子馬車上偶然一閃而過的少女,不禁扭捏的試探道:“頭兒是在擔心縣主?我瞧大公主挺和藹的,肯定不會難為縣主。”
說到君山縣主,場面一時間冷清了幾分。眾人暗怪小子不會找話題,前些日子跟著公主府在外奔波,大家都察覺出了頭兒的妹妹不合群,在自己的馬車裡幾乎足不出戶,除了與那位乾氏親近些,再沒誰瞧見縣主上過誰的馬車,大公主更是將養女牢牢地看管起來。
沒錯,是看管,而不是照顧。
青衣衛眼光毒辣,沒多久就看出了這種不同尋常,加上他們的頭兒幾乎不跟妹妹說話,這就更叫人覺得奇怪了。青衣衛裡可不是魏元輝在當家,他上面還有其他長官,那些好事之人揹著大公主瞧瞧向元輝打聽,元輝只淡淡的說,自己不和族妹聯絡,無非是擔心紫華大公主多想,傷了她們母女的感情。
那位君山縣主的容貌,叫許多人驚豔,卻也叫許多人皺眉。
美則美矣,但缺乏靈氣,沾染了太多的世俗功利。
青年人不懂成熟的魅力,驚鴻一瞥之下大多人愛慕起了君山縣主,年紀偏長,而且有家有室的,卻把持了另一種觀點,對馬車上的君山縣主更是敬而遠之。
問話的小子就是那群熱血沸騰青年中的一個。
小侍衛大約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口誤,忙掩住嘴,眼睛四處亂瞄,正怕和魏元輝撞上。元輝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計較,只笑著拉起馬韁高喝一聲:“兄弟們,咱們進城!”
眾人精神一震,紛紛高聲應和。城門口的守城軍早就看到了這些人,只是人家只站在城外,又不往裡進,他們也沒道理去堵攔,而且那幾人穿著整齊劃一,戰馬的馬轡頭上鑲嵌著軍中標識,再傻也頓時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出示了青衣衛腰牌,魏元輝等人一路暢通無阻,宿元城裡從來不乏軍人,但像元輝他們這樣帥氣的就不多見了。頂著眼刀子,元輝等人的脊背挺的僵直,終於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到達了將軍府。
顧大奶奶等人拉住了就要往外衝的凝萱,苦勸道:“好妹子,你瞧婆母的意思,明擺著是用假的換你這個真的,到時候被人發現你早就在宿元城,可不就白白浪費了婆母的一番心意?我知道你想見自家兄長,但這回無論如何得聽嫂子一句,人什麼時候見不得,不差這一會兒。”
顧大奶奶忙給碧潭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