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赤地千里,但事實上也相差無幾。
邊陲之地無大城,那些小城鎮雖然還有一些物資,但就算攻下來,得到的米糧恐怕還不足彌補大軍開拔的損耗,若是分兵到處搜刮的話,叛軍定然會抓住機會分而滅之,
老鼠眼文士又提出疑問:“此地距離劍靈城足有萬里之遙,還需要穿越落日峽谷和黑土原這兩大險地。”
“尤其是黑土原的黑鱗狼,無比兇殘,數以萬計,定會給我軍帶來極大的傷亡。以我軍現在的補給,就算沿途能得到一些補充,也不足支撐十萬人開拔萬里之地,恐怕到了劍靈城,十萬大軍最多隻剩五萬!”
王伉眼中利芒一閃:“若是八萬大軍出發,後勤物資應該夠了,哪怕到了劍靈城只餘五萬兵馬,也可輕易攻下劍靈城!”
如今永州軍還有十萬大軍,外加為數不少的輔兵民壯,八萬大軍開拔,不用說,剩下的兩三萬人,定然要成為棄子。
但在場眾人都沒有提這個問題,最後文士微微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有把握勸阻楚河出兵,但對常定軍投誠蜀國,基本是不報什麼希望,遁走劍靈城估計是最大的可能。
楚河雖然擺出強硬架勢,調集兵力逼近永州軍本部,但他心中也是不願意真的與永州軍開戰的,擺出姿態,主要是想迫使永州軍離去。
這個年頭誰都靠不住,啃下永州軍這塊硬骨頭,又得不到什麼油水,楚河當然不會如此衝動行事。
別說是黃巾軍、三州聯軍,便是南蠻軍,都未必有什麼好心思。若是永州軍重創常定軍,恐怕第一個前來接受天水郡的便是孟獲的南蠻軍了。
一紙盟約很容易就繞過去,幫助盟友保護家園便可掩住天下人的口。
和永州軍大戰,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除了得到一個讓天下人知道常定軍厲害的名頭,就沒有多少好處。
名聲大有名聲大的好處,但同樣也有壞處,會讓其他人對常定軍更加重視和忌憚,明的來不了,暗地裡肯定也設法削弱常定軍的實力。
那個時候常定軍還想扮豬吃老虎就困難了,恐怕不得不提前參與天下大勢的爭奪。
因此,當楚河聽得斥候來報,永州軍治中從事王度,帶著幾十兵馬,前來常定軍地盤,請求拜見楚河,楚河與軍中將領,還有況濮等人商議了一下,便決定召見王度,看對方打什麼主意。
數十個家將都被潛淵衛攔了下來,只有王度一人在潛淵衛的引領下,到了常定軍大營。
王度第一眼看到端坐在熊皮大椅上的楚河,旁邊還伏臥著一頭巨大的白虎,也是大吃一驚,想不到一手建立起常定軍的楚河,竟然是如此年輕。
哪怕楚河長得極為魁梧,面貌也是成熟,但王度自有判斷對方年紀的手段,一眼看出楚河最大不過十四五歲!
如此小子,在大部分人家中,還是剛剛結婚生子的年紀,又豈能統帥如此一支恐怖的軍隊,若是楚河是真正的常定軍主人,豈不是說楚河十歲之前就建立了常定軍?
在這一瞬間,他都懷疑起常定軍是不是真的由楚河說了算,或者常定軍真正的主公,是龍血衛那個神秘戰神?
楚河可不管王度心中想著什麼,目光威嚴的掃視對方一眼,隨後便沉聲說道:“你是永州的治中從事王度?”
楚河一開口,王度便馬上推翻了心中浮起的念頭,如此氣度和威嚴姿態,連他這個身居高位,蜀國正四品文官都生出一絲敬畏之色,不敢與楚河的目光直視,這絕不是一個傀儡所能擁有的。
他的神色也變得恭敬和拘謹了幾分,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朝楚河拱手作揖說道:“本官正是王度,見過楚將軍!”
楚河旁邊一個親衛頓時怒喝一聲:“大膽王度,見到我家主公,還不跪下行禮!”
王度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微微一笑說道:“本官乃是蜀國正四品官員,不知楚將軍為蜀國何官,需要本官參以跪拜之禮?難道這便是楚將軍待客之道?”
永州不是秦州,州牧王伉乃是正六品大員,呂凱這府丞是從六品,便是王度這個永州的治中從事,都是正四品的官位,與況濮這個前秦州州牧持平。
在整個蜀國,正四品官位已經不算低了,在整個永州,除了少數幾人之外,便沒有誰承受得起王度的跪拜之禮,更別說王度乃是王伉的心腹,在秦州的地位比他的官品還要高上許多。
帶著王度進來的兩個潛淵衛手按刀柄目露寒芒,一旦楚河一聲令下,便會強行讓王度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