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前。”(唐/韓愈《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藍關就是藍田關,它是丹水古道從長安出發的起點。順流而下到達丹鳳縣的武關,既古代秦楚兩軍之間的橋頭堡,也是古道的終點。因此,丹水古道又稱藍田道或武關道。
這條古道,或許還見證過夏王朝徹底滅亡的最後一戰。很久以前那個“夏耕之屍”的故事裡,就曾提到過“成湯伐夏桀於章山,克之”。有人懷疑,這裡的“章山”實際上位於武關所在的丹鳳縣西,應該就是丹江南岸的“商山”。
丹水往東,和商之間隔著崇山峻嶺。從地理上看,這一帶也是商王朝管理的死角。
丹水的下游,往南是庸國、盧國、荊襄。出丹江口往東不遠就是河南的南陽。南陽到襄陽,是中國古代一個智力十分密集的地區,出過不少經天緯地之才:諸葛亮出山以前,隱居的地方是在南陽還是在襄陽,到現在都還在爭論,而襄陽就在古盧國偏北一點。諸葛亮雖然是山東人,但他十五歲就到了這裡,其知識的積累和見解的養成就在這一帶。
而南陽在商周時期,地近呂國:
“故呂城,在鄧州南陽縣西三十里。呂尚先祖封。”(《括地誌》)
說是有個叫“呂尚”的人,其先祖的封地就在南陽縣西三十里的呂城。
呂尚,姜姓、呂氏、名望,字牙。後來人們習慣在“牙”前加上“子”,意思是先生,表示尊敬。——原來,他就是被儒、道、法、兵諸子奉為“百家宗師”的姜子牙!
古怪的過客
大約是公元前1100年前後的一天。從這一天起,丹水邊的髳鄉不再平靜。
這一天,丹水上游來了一支奇怪的隊伍。他們既不是商隊,也不是土匪。其中有不少人常常路過這裡,是髳人部落首領的座上賓。當地的髳人大都明白,他們來自周原。
但這一次有些奇怪,領頭的是兩個英氣勃勃的中年人,看樣子來頭不小。
自打他倆經過這裡以後,這條道路開始繁忙起來。一隊隊人馬從丹水古道秘密地開往南方,也不知去了哪裡……
丹水邊的髳人不會知道,這兩人一個叫太伯,一個叫仲雍,是嫡親兄弟。他們的真實身份,是岐山腳下週族頭領古公亶父的長子和次子。古公亶父,就是周文王姬昌的祖父、周武王姬發的曾祖!
他們行色匆匆,要到哪裡去呢?這還要從古公亶父南遷到岐山說起。
周人從海拔1000米以上的黃土高原腹地,遷移到渭水上游海拔600米左右的關中盆地西部,不僅重新獲得了利於耕作的水土資源,也獲得了華夏一族廣泛的群眾基礎,更巧妙地避開了鬼方、戎狄的鋒芒,節省無謂的消耗,以空間換時間,集中精力抓發展,為日後的乘勢而起、逐鹿中原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這一時期的高速發展,使周族的勢力在關中平原迅速形成燎原之勢。古公亶父也因此野心大盛,並作出了一系列志在天下的戰略部署:
“后稷之孫,實維大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商。至於文武,纘大王之緒。致天之屆,於牧之野。”(《詩經&;#8226;魯頌&;#8226;宓宮》)
詩中的大王就是古公亶父。周人認為,“翦商”的計劃最早由古公亶父制定,文、武二王不過是計劃的實施者。計劃的第一步,亶父讓三兒子季歷娶了殷商貴族之女太任為妻:
“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於周,日嬪於京。乃及王季,維德之行。太任有身,生此文王。”(《詩經&;#8226;大雅&;#8226;大明》)
與商貴族結親,使周族得到商王的信任,得以放手在關中平原發展。“太任”在南遷岐山的那一年生下的長子,就是姬昌。為了進一步麻痺商王,古公亶父實施了第二步戰略:確定季歷為繼承者、姬昌為第三代接班人,顯示對商王絕無二心:
“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史記&;#8226;周本紀》)
事實證明,這一安排險中求勝,獲得奇效。後來季歷、姬昌父子憑藉殷商外戚的身份與商王正面周旋,雖仍有季歷被殺、姬昌被囚的奇險,但最終還是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古公亶父的政治智商還遠不止此。他明白,僅靠夏、周兩大板塊的實力還遠遠不夠,要奪取殷商政權,必須聯絡更多的盟友。於是,他迅速著手實施第三步戰略:派出大兒子太伯、二兒子仲雍南下發展,對商王朝形成迂迴包抄之勢——
“季歷之兄曰太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