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有一個自命號稱為“炫紫”的女人,就總是幻想著、糾纏著、跟蹤著平傃,始終欣賞並寫作著她的故事的女人,聽到平傃即將命喪濘沱山嶺的噩耗時候,立即千里飛來,用自己的筆觸來感傷平傃的悲劇的人生了。
也或許女人都是一個幻想家,以為自己是個天生通靈者,或者靈視力特別強?以為只要集中精力,幻想、再幻想,就可以和魍魎鬼怪見面幽會?
“炫紫”就是幾乎打爆了平傃的手機時候,才傾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的。
於是,炫紫知道了平傃的失蹤,不過好在還是炫紫的來電話之鈴聲,才召喚來了守候山野的警方人士,得知平傃必定還在山中。
於是,警方才更加信心百倍地蹲點守候在這片山嶺裡的了……
因為平傃的手機是被丟棄在了一個山崖絕壁的亂草樹叢裡的……說明她,人還在山嶺的某處,而且,一定還活著的。
其實每個人都是要為某些事情著想,並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人都會為某種決斷而懊悔終生的,但若能昔日重來,他的選擇或許仍會重蹈覆轍。
或許平傃的人生暮色已經悄悄降臨,那個蛇果園裡已有些夢魘的朦朧,但……炫紫有話要說:
“我是誰呀?我是炫紫呵,我必須要抖擻精神,追隨已經再上了戰場了的平傃……
所以我——炫紫,一聽說,平傃已經離開醫院,再上山嶺了。
我也馬上強撐起疲憊的身體,站起身,走出醫院,朝著蛇果園外的軍營走去,然後再爬上那座被叫作靈茓山的山嶺……那個曾經的軍事禁地!
儘管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
儘管我一下了飛機就趕汽車,然後來到了醫院,卻撲了空;
儘管我的心中充滿理智的崇拜和灰暗的感傷,但是我還是步履蹣跚,心律不齊,驚顫不已的拼命爬上了山嶺。
因為我不知道為何,我是如此的恐懼,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因為我就是炫紫啊……
我聽說了,平傃一被送入醫院就開始了緊急手術,但是手術剛一做完,她就又堅決要求重新上了靈茓山……”炫紫如此這般傾述著,心急如焚。
每個人都想阻止她,每個人又都知道她就是那個方晟一直指名點姓的要見的梅瑰,所以大家不得不為了香港和廣東的通訊電纜以及軍事電力重脈不遭受任何損失,將平傃抬上了靈茓山……
其實,昏死過去的平傃在醫院手術的昏迷之中,她還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是被一種呼喚警醒的。
就彷彿被喚醒了自己的每一個細胞似的,覺得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也許都會有金碧輝煌、絢爛璀璨,也會有焦躁空虛、狡詐陰冷,每一個生命僅僅都是一個孤獨的符號,蕩氣迴腸在各自的田園風光裡,是那麼的不可預測和不可想象。
曾經那個筆名叫“炫紫”的女作家有一句慨嘆:
“男子的有機組織,跟生活是多麼不協調!”
然後議論:
“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儘可以是高超的、謹嚴的,但是總存在著一條貪得無厭的暗流、一種非分無價值之想、一種蹉跎歲月的感覺……
那些縱情於新奇刺激,縱情於胡思亂想,一味追求新的不平凡的經歷、新的冒險、新的享樂的男子,毫無疑問,他們所苦的卻並不是飢餓,而恰恰是它的反面……過飽。
慾望:情慾、愛慾、**;物慾、名利、需求。等等,蓬勃旺盛葳蕤起來,如同花朵上飛來飛去的蝴蝶,尖叫聲刺耳。
文明的男子彷彿是一隻精神失調的野獸,陷在這裡永遠也出不去!他不可能有自己喜愛的花園,不可能有那充滿誘惑的蛇果樹、歌聲和金子的伊甸園。
苦痛中,他在生活中找覓不到他可以到達的極樂世界,或者說活著,並不能給予求美求精感覺的男子以任何永恆的幸福天堂……
他們也是悽慘的悲劇人生。”
炫紫很清楚,圈陷在困境之中的方晟又何曾不是這樣一個悽慘人生呢?瞧他鋌而走險的一生做派,難道還不足以證實他自己的失敗人生嗎?
儘管這樣的人生,也是曾經幻想英雄情結的他,幾經磨礪想要逃避的或改變的。
這就是諏語,就是魑魅。
任誰也是逃避不了命運的魍魎。
方晟先期逃到那個鬼怪精靈般地穴柩裡,可是他很快就醒悟,自己絕不可能再次走過那個長長的隧道般地深穴,而逃過此劫了:
一是沒有備足氧氣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