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什麼她也搞不清,這世道如何就讓一個威嚴的勞教場所,貌似像了一個小社會。
第二天一大早,平傃隨著所長開始了對農場的走馬觀花式瀏覽。
所長很熱情,誇誇其談大講特說著,一會兒指著那兒說:
“這兒就是塗蝶暴打人犯地方。
那時,我還是個剛剛大學畢業分配來的實習生,他的做派簡直叫我大開眼界。
而我們老所長的處理問題的方式方法,更叫我先是根本不理解,到後來,簡直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要不是塗蝶,我還真的沒有進步呢!”
一會兒,他指著那兒說:
“瞧——那兒就是塗蝶用長軍刀宰牛的地方。
那傢伙一刀刺進老黃牛的胸口——
血淋淋陰森森的恐怖場面啊。
塗蝶楞就是做到了,也能叫上個男子漢的豹膽吧。”
隨著所長的指示,看看這兒,瞧瞧那兒,如臨其境般地再次感受了一番方晟所言之事件所發生的場景,甚至最後,平傃都再次感覺到了凌晨時分被窩裡的那一股股陰森森的滋味。
年富力強的所長似乎很有意思,道起塗蝶的所作所為,貌似數“家珍”。
平傃便知曉了匿名信的大致內容。
也或許,是他們在這裡業餘生活太單調啦;也或許是塗蝶的確很有讓人津津樂道的地方。
總之,所長一直就是一個人在滔滔不絕。
偶爾,平傃會提出個小小問題,或者軍人司機會好奇一點點,基本上都是所長源遠流長地娓娓道來他所知曉的一切。
有時,人與人的因緣真的很奇妙。
這所長或許覺得與平傃很投緣吧。也便叫平傃一直有點惶恐,感覺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打擾了人家的正常工作了吧。
雖然傾聽並領悟到了許多塗蝶的言談舉止,讓平傃對塗蝶牢獄生活更有了一份感性和認知,但所長的舉動,多多少少就叫平傃迷惑。
當然啦,想要在這個地方尋覓到方晟,找到塗蝶的渴求,顯然是不可能的啦。
無奈,平傃只好和所長告別,走進汽車裡。
所長也很有意思,居然跟著越野車行走,笑著,揮手,嘴裡一個勁地熱情說:“再見——拜拜!”
按開車窗,揮舞著手,平傃笑對所長說:
“所長,太感謝您了!瞧,我們這一來,倒是影響了您整整一夜一上午的時間。
真是太感謝啦!嗯——
還有個問題可以問麼,呵呵。
好吧,我特別想知道,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我可不是因公而來的呢。”
正當壯年的男所長,大笑,樂哈哈道:
“那是呀,誰是不是人物?我也是火眼金睛的。
別說,您要找的那個響噹噹的塗蝶不是個凡人嘛!
就是您本人,年紀輕輕就是一個警官證上寫著:‘刑偵支隊支隊長’的警花,哈哈——難道您還是個尋常人?
哈哈——就說,我也會看人下菜碟吧!
哈哈——實話告訴您吧,您一進到我的房間,我馬上便感受到了您的明察秋毫和颯爽英姿!
我,這輩子特別喜歡和您這樣的女警打交道!哈哈——”
平傃也開始呵呵笑起來,心兒卻有點沉。
也是呀,在這個偏僻的不見人煙的地方,一個正常男子別說想見到個漂亮的警花,尤其還是個刑警支隊長,就是想要見到個異性都難。
勞教犯們總還有個終結不自由的時候,而他以及他的同事們呢?卻是遙遙無期的失去另一種正常人的自由生活。
實屬不容易!平傃不禁想,要是自己被如此禁住了眼光和話語二十載,估計也會這樣見到一個異性就亢奮的吧。
何況平傃經過這一大段長時間的醫院調養,正是嫵媚嬌豔時。
這幫獄警,夠可憐的,一輩子幾乎都在“被關押”——沒有自己的自由天空,不得不天天生活工作在此,某種程度上不就和個犯罪的人犯雷同嘛。塗蝶可以不到半年就走掉,可他們呢,卻依然需要天天堅守在這兒,一呆就是個十年八載的,鬧不好一輩子也就擱這兒啦。所以平傃笑著笑著,便很有點辛酸和悲憫。唉——做個警察,在哪兒也不容易呀!
平傃再三感謝,所長依依不捨,一直熱情地隨著他們的越野車到了大門口。
軍人司機說一句:“大姐,做好了您哦!”立刻掛擋,起步,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