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前面小道上散滿了玻璃碎片,草坪上到處血跡斑斑。
死者陳軍,一家化工企業董事長,60歲左右,大學學歷,通海市有名的企業家,私下裡嗜好收藏古董。
公司每年納稅1000多萬元,是個納稅大戶,資產早以億計算,曾投資建了一家博物館,陳軍自任館長,定期或不定期地向公眾開放,展覽該館藏品及通海收藏學會會員的藏品。
這家博物館登記的地址,就是出事的別墅。
但他並不懂古董,在鑑賞方面也不在行,只是位商人,為了投資。
曾為一個古代石雕,被警方扣住。
因為古代石雕是收藏界的“高壓線”,不能隨便碰,弄不好就是國家一級文物。
不過,最後經專家鑑定,他的那批貨全是假貨,所以他才沒事出來啦,但拍賣公司的老總被刑拘。
陳軍就在這個時候被炸死。
這起爆炸案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呢?他在其中到底充當了怎樣的角色?他必定是知情人甚至兇手吧?
消防部門公佈了初步調查結果:當時死者正在靠陽臺的屋內做什麼實驗,由於操作不當引發爆炸。
現場發現了臭氧發生器說明書以及氧氣瓶碎片。發生爆炸的四樓屋內,僅有一個電飯煲和滅火器。
警方也公佈了初步勘查結果:
根據現場判斷,死者正在別墅的四樓屋內進行化學實驗。
在此過程中,由於操作不當,或者發生了其他意外,導致爆炸發生。
警方將對爆炸原因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於是,我蒿嫣然驀然明白啦,這就是鑑定結果啦。
只要有了他曾為隱身人出現的現場,這必定的,就是必然的結果。
現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窗外,漫天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著。
我的心兒,也同這片片雪花一樣,無著無落的飄著,飄著,不得不灑落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等待著天亮,等待著有陽光灑落。
雖然可能只要陽光一燦爛,我就得滲入泥土裡。
但也好,至少,我滋潤了土地。
如若恰是麥田,至少可以,兆豐年了!
我的存在,或許,也還是有用的。
感慨多了,就想喝酒,就有點醉。
其實,我可喝多?就是感覺很惘然。
天空,依然灰濛濛,小魚依然在昏暗水中游動。
然而,我卻這樣孤寂、淒涼、迷惑,不曉所求,不知所往。
蒼茫一刻,魍魎亦然。我將上下而求索?還是渾渾噩噩求甜蜜?
何去何從?何去何從?何去何從?
今夜,真的無法入眠。
日記燒掉了一本,不代表一切終止。
到現在,我也該潛心收集、複製、藏匿那些可以成為鐵證的東西了,必須偷偷地。
否則,等待我的,必定是死亡,而且是一份意外的死亡。
我想,只要還有價值,就還有希望。
過往,我曾經何其榮幸,竟然有人對我如此地細緻、體貼,誠懇地關照、關切。
過往,我何其幸福,有人如此為我耐心、講解、說教地詮釋、描繪他的理想國?理應,我該萬分感激?理應,我該寵幸涕零?
夜深深了,我卻無法入眠。
我的未來,到底路在何方?結果發現,一切依然是幻滅。
同樣的一盤證據,在彼在此,會有不同的效果吧?我想,我留置一些證據的目的是什麼呢?保護身家性命?內心正義的渴求?說到底,我不得不承認,平傃和平緯對我是有一份滲入骨髓的輕視的。畢竟,人家是靠幹為生的。你一介書生,死讀書之人,竟然一個競聘,就招搖上臺成了人家的頂頭上司了?當然叫人家心有不甘呵。我該如何辦?何去何從?何去何從?何去何從?
天就要亮了,我卻依然無法入眠。
今夜,無人入眠?惟一的我也。
彷彿,我,已看到了那個墓地,一小塊空地。
我恍然,原來,果真永遠是一個孤孤單單的人了。老了之後,魂魄仍舊無所依。
其實,我早想好了自己的百年,我要將我的骨灰撒到大河裡去,也絕對不開什麼追悼會。
我知道我的歸宿,絕對是在大河的渾濁雋永流水裡。
想到那個畫面,再重溫曾經的一句“下輩子我們就是一家人”,我真切地感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