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一份又一份;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
高副局長始終不肯吐口,說:平傃的檢查到位了,深刻了,可以工作了。
這不就是一種刁難嗎?小人心也。平傃每交一次檢查,不被透過時,她的心兒就逆反心理一次。一次,又一次,連其他刑警看過後,都連連交口稱讚寫的深刻,文采也好。可是,在高副局長看來,不行就是不行。認識不到位,思想不深刻,文采算個屁!
可是,怎樣才算真正的認識到位,思想深刻呢?人家高副局長就是笑而不答,永遠不接腔。哼!不讓上案件,不準幹活兒,不叫上崗馳騁,確確實實難為住了平傃,她的心裡實在太難受了,完全沒有了排遣鬱悶思緒的出口了。人閒,氣自不閒,神又如何定?平傃這時候才體味到了一份被公安局、被刑警事業、被夥伴們徹底遺棄了的感覺。
平緯現在會不會也是這種感覺呢?嗯,估計,他的苦難感受,絕對超過了自己千萬倍。平傃悽楚地念想著。
不就是想要讓我對你說些阿諛奉承的恭維話嗎?不就是需要我以後事事請示彙報嗎?我一定做到就是了,幹嘛還要這樣為難我?不讓工作?毋寧死嘛。平傃心理上很不平。
半夜了,平傃眼睜睜地看著視窗那個小小的圓洞,發現從那裡看月走星移,反倒格外清晰呢。
她思索,看來人啊,有時候必須要低下你高傲的頭顱的。不然,總不能連熱愛的事業近在咫尺卻不能去愛吧?
自尊,算什麼,該放棄時候就必須放棄!
找高副局長去,說些違心的話去,也許能打動了他呢?只要還以工作為代價,算不得庸俗諂媚吧?平傃一個魚打挺,躍了起來,跑出屋子,來到高副局長辦公室兼寢室門前。
正想敲門,門卻自動開了。
外間並沒人,平傃朝裡面的臥室喊:“高副局長,在嗎?”
依然無動靜,平傃正想離去,高副局長卻從外面進來了。
平傃擠出微笑,沉痛地開始承認不該擅自擦槍,不該目無組織紀律,不該目無高副局長這般高瞻遠矚、體恤基層的好領導:“說實話,高副局長,自此您一來我們刑警大隊,我們這裡就煥然一新啦。跟著您幹刑警,多出彩呀!您瞧,你一來,我就稀里嘩啦、快刀斬亂麻破獲了好幾起大案要案,是不是?全是在您的教誨下,成就的刑警功績呀!我太感謝您了!想一下,您給了我那麼多的榮譽,我都沒有機會感謝您呢。要不然,明天中午或者晚上,我請您,當然您會帶上咱們刑警大隊人,吃大餐去?我好好請你們大吃一頓!對,我再拿上一件茅臺酒,怎麼樣?高副局長,您就看在我這麼喜愛刑警活兒,原諒我吧。我保證,今後的我,一定要徹底解決自己本性上的思想渙散、行動上的偏離正道!好不好?就讓我上案件吧?我求您了!”
說著說著,平傃以為自己實在是有點罪大惡極呢,不然怎麼會這般痛徹心扉?蹊蹺。
直到高副局長按下她的肩頭,讓她一屁股坐到了沙發裡,手莫名其妙地被高副局長的雙手緊握,然後居然還被摸著、搓著、撫著、慰著,平傃驀然才警醒。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甩掉高副局長滾燙的大手,機械地說道:“您要幹什麼,高副局長?”
好像又覺得這不是廢話一句嗎?真荒謬極了,平傃想立刻倉皇要逃。
可高副局長居然先她一步堵住了屋門,平傃才發現,房門早就被他反鎖上了。
平傃一下子急出了一身汗,心也“怦怦”地巨跳起來。
她急中生智,再次擠出笑容說:“高副局長,這是辦公室呀,被其他刑警撞見了怎麼辦?您若有情,咱再找個機會唄。”
高副局長不捨,也不信,奸笑般地說:“反正,你也結婚了,怕什麼?這會,不會有人來的——真的,就是有人來了,你躲到內間臥室裡去,我不請,誰敢進去?來吧,寶——貝,我——想死你了!”
說著,高副局長硬拽過平傃來,就要擁抱她。
一股子噁心感覺噴湧而來,平傃荒謬、恐怖極了,大腦神經似乎斷電了。突然,她的眼前一亮,再生出一計,急忙說:“高局長,你看,我叫的您是高局長,而不是高副局長哪!我堅信,您要不了多久,肯定就是我們的高局長啦,您肯定不會樂意這段時間內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對不對?”
高副局長嘿嘿笑著,說:“這是當然啦,但我不認為我有個你情我願的情人,就會影響了我的仕途升職!來,親愛的,我們好好熱熱身唄——”
平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