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是夜裡十點了,華燈早已璀璨如晝。
平傃望著遠去的警車,決心一不做二不休。
她咬了咬牙,抹了把臉,擦了擦眼,就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看守所的大門口,眼睛看都不看門衛一眼,就要走進去,當然被武警衛兵攔截住。
過去,平傃來這裡提審人犯,都是警車來轎車去的,出示一下證件辦個通行證即可。現在,她沒有帶包包,自然也就沒有帶警官證。不僅如此,她還沒有戴著警帽,一身警服也是皺巴巴的,雙眸紅腫的,臉上掛著淚水的痕跡。
被武警小戰士堵截,也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平傃變得很囂張,堵在大門口賴著不走,甚至高叫著:“王所長,王——所——長,我——要見你!”
平傃知道,只要王所長在辦公室,他就能聽到她的吆喝聲,因為他三樓辦公室的窗戶,正對著看守所的大門口。
武警衛兵一看,形勢不妙呀,慌忙將看守所的大鐵門拉上了閘。
正在散步或行路的人群也很快圍攏了上來。
平傃可不管了,她清楚她明天必須要做出個選擇來的。所以今晚就是面見平緯的最後機會了。
想想之前,自己和王所長之間也算沒有什麼個人私怨,他怎麼可能不幫她最後一個請求呢?在她看來,王所長基本上還算是一個根正苗紅的警察。
反正,不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
所以平傃繼續高聲大喊:“王——所——長,你出來,我是平傃!王所長!王——所長,你出來,我——要見你!”
正喧鬧呢,一輛桑塔納警車開過來,幾聲喇叭後看無效果,中年司機不得不停下,開啟車門,跳下車來,衝著武警吆喝道:“什麼回事?啊——出什麼事了?平傃?你——怎麼來了?”
平傃一看,正是那位大名鼎鼎又牛氣沖天的王所長。
她立刻跑上前,對著王所長尖聲大叫道:“王所長,好——好你個王——所長,來得——正好!我就是——要找你呢!”
或許真是做了虧心事,王所長一看到平傃,臉上立刻現出一份詭怪的尷尬,一介難堪的親切。
——也許,是裝出來的呢,平傃想,才不上當呢,今兒定要來個決斷。
只見王所長一轉身,對著武警戰士說:“哦——找我的,沒——事啦!都走散吧,沒事了,沒事了!”
說著,拉著平傃上了車。
小轎車立刻滑過了大鐵門,遠離了大門口,也遠離了圍觀的人群,進到了看守所大院內。
走上樓的時候,王所長才怪罪,說:“平傃,你這丫頭,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說吧,都這麼晚了,有什麼要緊事情找我?”
平傃面無表情,譏諷道:“有沒有要緊事情,您還不知道嗎?”
王所長裝糊塗,說:“怎麼你的訊息,總是這麼靈通呢?難道平緯和你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平傃不禁莞爾一笑,就說:“知道了還幹嘛敗壞我?”
王所長一身正氣般地慷慨激昂起來:“不是我說你,平傃,你傻啊你,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好好的一漂亮女刑警,前途無量啊!幹嘛要為了這麼個不值得的男人,葬送自己的刑警事業?要明白,段局長特別看好你的哦!據我所知,你是屬於局黨委備案的後備幹部呢!千萬別栽在了個人問題上!”
平傃感覺到了一份真誠,便唯唯諾諾起來,說:“可我,可我就覺得他是個好刑警、好男人!我就是喜歡他!”
王所長冷笑一聲,說:“通海市公安局比他好的警察,多了去啦,你怎麼不去睜大眼睛看看去!平緯,現在,不過一個罪犯而已嘛!看看,關到這裡啦,還不讓人省心,不然我也不會從家裡又跑過來了。嗯——看上去,你還不知道吧?都怪這平緯,剛剛又將蒿昊打了個半死。這下子,他又得加刑了。故意殺人,也說得過去的。”
平傃詫異極了,一時間忘記了委屈和氣憤,張口結舌,盯視著王所長。
王所長笑了,說:“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這麼快趕過來?誰透的訊息?我還說,得要再細細查檢視守所的‘內鬼’呢。原來,你並不知情啊。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你那個原刑警大隊長平緯剛才將人家原法律界權威專家蒿昊給揍了,據說,一拳打在了人家的高鼻樑骨上,折啦。”
平傃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王所長就說:“那,你——先在我辦公室——坐下,等我去看看,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