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平傃醒了。
斜躺在床前沙發上的郅琸還在酣睡中,平傃左看右看,很久不明白這是哪裡。她想啊想,想起來,自己不是在王所長辦公室麼?怎麼現在在了這裡?對,是平緯,是他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但是他都說了些什麼呢?怎麼就記不起來了呢?也好吧,不記得更好,永遠不要記起來好了。反正,以後,堅決不再記起平緯這個人和這兩字就好。平傃黯黯神傷地下定著心念。
平傃從床上坐起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響,撼動了郅琸的呼嚕聲,他居然立刻醒了:“哎呦喂——我的媽呀,平傃你可醒了!我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麼?好傢伙,你一下子睡了個三天三夜噢!”
平傃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裡卻在納悶,真的嗎,我已經睡了三天三夜?怎麼我自己感覺就是困了,睡了一覺而已嘛。
她起床,去衛生間,剛剛走到衛生間門口,母親提著粥煲,推開了門。
看到平傃就站在面前了,母親開心極了,將粥煲遞給郅琸,一把抱住了平傃,說:“小傃,嚇死媽媽了!好了,好了,沒事了就好!”
平傃緊緊地摟著母親,笑嘻嘻的,說:“媽——看您,怎麼想得啦,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就是睡了一覺而已嘛!”
母親笑著,說:“嗯——好,好,我知道我家丫頭就是太困了,睡了一覺而已。”
然後,大家都樂啦。
回到沙發前,母親對郅琸說:“郅琸呀,你也回單位一趟吧,小傃這裡有我呢。你明天過來,接小傃出院好了,你看行不?”
郅琸想一下,說:“好吧,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聽媽的。哈哈——那我就先走了!”
母親點點頭。郅琸走出屋門前,對著衛生間大聲說:“平傃,今天你要好好的噢,聽媽的話。那——我先走了!明天一大早,我就來接你出院!”
他聽到平傃在衛生間裡,說:“謝謝你,郅琸!”他便笑著走了。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平傃蹊蹺地對著母親,說:“媽,他怎麼也叫你媽?”
母親雙眸炯炯,笑問道:“小傃,這也是媽要支開他的緣故之一呀!說吧,全部告訴老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和他。”
平傃氣惱的一甩手,說:“這不就是王叔叔給我介紹的那個爸爸所在部隊上的那個作家軍人媽?三天前向我求婚來著。我可沒有答應他啊!”
母親一聽,釋然了,嘴上卻說:“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呢?這三天來,我一直預設了這個媽了呀!”
平傃一急,說:“真是的,他怎麼這樣呀!您怎麼也就相信他的話了?媽!要說呀,媽,您說,我——從小哪有什麼大事瞞過您呀?”
母親一聽,也對,自己確實不該不信任平傃的。她說:“好吧,以後我不讓他這樣叫我好了!不過,你告訴我,這個軍人哪個地方不對你的感覺?”
平傃靜默下來,坐在床上,笑了一下,目光茫然,說:“我覺得,他這個人,可以是我的最好兄弟,但是愛人麼,沒有一點感覺呢。而且,心裡頭,從來沒有主動想到過他。媽——您說,我能嫁給他麼?”
母親笑而不答,說:“那,他是不是向你求過婚呢?小傃,你要知道,所有來探望過你的人,都知道了,他現在是你的準丈夫!”
平傃氣的一甩手中的梳子,說:“媽,您知道他多麼固執、多麼執著麼?真不愧叫郅琸呢!
我給您說啊,那天我回單位的路上,就在您走過的那條小巷子裡,他攔住我的麵包車,將雙手支撐到車的副駕駛座位上,將腦袋伸到了我眼前,距離特別近的凝視著我的眼睛,鐵骨錚錚地霸氣十足地說:‘看著我的眼睛,平傃,看著!
我正告你平傃:你平傃生就我的人!我們一見鍾情!我愛的,就是你這個女人,而不是其他。我要想留住你的惟一辦法,就是擁有你的一切。在我眼裡,你的魅力你的美麗你的睿智,宛如走進了異性視野裡的景色,只需凝視、擁抱、佔有即可。死了,平傃你,也是我的鬼!——我郅琸命中註定的妻子,就是你!你,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您說,媽,有這樣說話的麼?要說,這郅琸真是獨具匠心,與眾不同。追我了這麼多日子,幾乎沒得到過什麼鼓勵的,卻始終如一,執著地堅守著自己的一份情愫。老媽,您說,是因為他私底下也是一名作家麼?作家們都更關注精神世界的吧,情感自然更關照?”
母親樂呵呵,說:“看起來,他還蠻可愛的,至少有份愛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