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給了平大隊一個對講機的。
平傃是刑警內勤,任務就是要搞好刑警工作的後勤保障,儘管三個月前平傃畢業分配進警隊後,從未見他們使用過這臺對講機,但她總是十分注意保養,隨時進行著充電和維護。現在,終於到了最關鍵時刻了,為什麼不使用呢?她想拿起總檯上的對講機呼叫一下,又一想,或許是在靜穆的包圍圈氛圍裡不宜使用,怕暴露目標?平傃不敢冒這個大險。槍案,可不是兒戲,萬萬不可大意行事的。
可三個小時過去了,依然音信杳無。平傃思索再三,當機立斷,給值班局長彙報了警情,請求增援。值班局長馬上上報一把手段局長。精幹的段局長立即吹響了集結號。當段局長率領防暴警察和平傃快要趕至現場時,西方的夜空中,突現一片紅光,激盪起了一陣又一陣熾烈的槍聲,是衝鋒槍的猛烈又密集的“噠噠噠”聲響,偶爾,也參雜一、二聲小手槍的“砰砰”聲音。十輛警車載著近百名的防暴警察,飛抵現場,英勇參戰,不到十五分鐘,硝煙瀰漫的戰場偃鼓息聲了。到底是特警,到底是防暴警,一出手,彷彿進入了戰爭年代,個個如同要去衝鋒炸碉堡一般,迅速解決了戰鬥。
看到一群儼然領導的隊伍走過來,平大隊馬上精神抖擻地跑過來,一雙細長眼凝聚出的銳光,照亮了泛著紅暈的臉龐,只見他一個立正,標準的敬禮,說:“報告局長,槍案終結。共有三個不名身份者,兩死一傷;繳獲子彈五百發,五四式手槍兩支,衝鋒槍一支,獵槍兩支;我方受傷一人。此外,我已安排刑警在突審受傷的罪犯。”口齒流利,目光炯炯,全然不見了往日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居然沒有說那句口頭禪——我說。
平緯身邊的王子樂副大隊長繼續補充,說我們剛剛摸清了情況,才形成一個包圍圈,正悄悄圍巢呢,一個傢伙出來方便,可能發現有異情,率先開槍射擊,屋內的那倆人,也一起掃射起來,我們被迫還擊。幸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憑藉我們的五四式或六四式的手槍和每人十發的子彈,絕對打不過他們的衝鋒槍的。
段局長指示:“立即迅速查清這夥亡命徒的底細。”
然後,段局長一把拽過平大隊,厲聲低語道:“又犯個人英雄主義了啊!小心我再停你的職!”但他一副惺惺相惜的憐愛之情,簡直溢於言表,更充斥了他那雙炯炯發光的黑眼睛。
平傃發現,平大隊在答“是”的同時,一雙熠熠有神的眸子掃過了平傃,竟是滿眼的讚許!平傃不禁一震。嚇——這可是第一次!三個多月來,平煒還是第一次如此正視平傃呢,雖說只有這麼一眼,儘管僅僅只有那麼一剎那,但是平傃的心還是一驚一動,頗為得意——簡直不敢相信平大隊的眸子不再落定在平傃的腦後勺上。
呵呵——平傃微笑起來,故意湊上前去,對著正在興高采烈給領導們介紹槍戰細節的平煒,說平大隊,為什麼不找個機會給我下達警情命令?讓我也好上報給值班局長哈。
平大隊的臉竟然更紅了,橫了平傃一眼,朝平傃猛地往下揮了一下右手,意為:閉嘴!看來,平大隊很怕領導們聽見。然後,他迅速走離了平傃。
平傃那個氣呀,轉身也離開了他,心裡憤憤不平的: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如果不是我和局長來的及時,有你好瞧的!現在卻又開始朝我擺譜了,真是一個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傢伙!一個不知道與人為善的領導!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地追隨了這樣一個不通情理的傢伙。
平傃心澎湃潮湧著,身軀卻隨著局長一行人,上到二樓,檢視起槍擊現場。
這是一個都市村莊的二層小樓,樓梯在樓外盤旋。進屋後,內外兩間。外間房,除了圓桌子、破沙發,就是一張單人床。裡間屋,只有一張大床,十分簡陋、寒酸。因了激戰,更彰顯得凌亂、骯髒,似乎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血跡一樣,到處都是血腥般地紅紅斑斑一片一片的。說實在的,這種激戰連當時影視警匪片裡,也是很少有的。
激動中的平大隊滿面春風,目光爍爍,隨著各級領導點評著現場。平傃理解又詫異:平時黑臉寡言的平大隊,還是眼前的這個紅光滿面、神采飛揚、妙語連珠的男人嗎?她不能置信地搖了搖頭,真還沒有見過如此稚氣的他呢!
二樓外間房內,狹小又零亂。滿地滿牆的鮮血和滿屋的血腥氣,令人作嘔,令人窒息。
這麼超強烈的腥味,這麼近距離的血紅,讓平傃一陣又一陣地眩暈和慌恐。她連忙找到了一塊尚且白淨的牆面,依靠上去,喘息。她知道,如果她這時候出意外,比如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