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有恃無恐。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必然是朱三太子無疑了。
吳雅隨著陳近南進了內屋,便看見一張雕花大床上,一個男人懶散地倚著蘇錦的繡花枕頭,瓷器飯菜已經散落滿地,兩個小女孩正悲悲切切地爬在地上收拾殘局。好一個狗仗人勢的傢伙,吳雅心裡頭已經將他詛咒了成百上千遍,等到時機成熟,她非讓他不得好死!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你看看這群不要臉的狗東西!陳總舵主,你看看你一走她們就怎麼糊弄我,這東西跟泔水一樣,是人吃的嗎?”這個朱三太子惡人先告狀,將兩個已經怯怯發抖的小女孩又是一痛臭罵。
吳雅上前兩步,微微護著兩個小女孩,才微笑著點頭致意:“太子殿下,我是陳總舵主新請的廚娘,若是太子爺賞光,可否讓吳雅做頓飯給太子殿下嚐嚐?”
“你是什麼人?”朱三太子微微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咱們保定主題客棧的老闆娘,吳雅。”吳雅有這個自信,只要是保定的人,就沒有不知道她客棧美食的人。
“哦?”他眉頭一挑,“我倒是久仰你的大名了,去做幾道菜給我嚐嚐!”
吳雅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帶著兩個女孩子走出了內屋,她需要點由子可以進一步接近這個所謂的朱三太子,這樣她才有機會找出他的破綻。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實在沒有一直活下去的必要。
朱三太子,我會好好服侍你,一直服侍到你駕鶴西去的!吳雅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幾道菜端到朱三太子面前,客棧的招牌菜是最保險也是最容易的。
朱三太子夾了一口魚肉放在嘴裡,便抬眼看了吳雅一眼,驚豔的神色一掃而過,拿了拿架子清清嗓子:“是比之前的好了一些,以後就你做給我吃了!我有些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吳雅低頭一邊往後退,一邊揚眉,這傢伙比玄燁還能裝腔作勢!呸呸呸,沒事拿他們倆比什麼!
“吳雅姑娘,只怕要委屈你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了!”陳近南和她商量,“請見諒,我不能再放你們回去,如果你們跟清兵有聯絡,我們天地會的兄弟又不知要損耗多少!所以只能將你們先關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可以兄弟們說。”
雲簫有些驚,連忙去拉吳雅的袖子,這裡是鴻門宴嗎,怎麼有來無回呢?
吳雅淺笑,他的擔憂的確不無道理,如果她這樣每日出入這裡,的確是很難保證這個假太子的安全,只是這樣,她要怎樣才能跟馬齊他們聯絡呢?馬齊要是知道她跑到這兒來,一定又要抓狂了!
“我想,我需要寫封信給我客棧的人,否則,掌櫃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丟了,可不是個小事情!”
“不行!”那個叫文卿的書生連忙反對,“你若是傳遞暗號怎麼辦?”
吳雅苦笑:“我不是江湖中人,哪有什麼暗號,你們準備筆墨紙硯,你們送到我客棧上,我就寫‘我很安全,不要擔心’,這樣都不行?”
陳近南點頭:“好,請姑娘寫好,小兒替你送去。”
當晚,接到了吳雅報平安的信箋以後,馬齊幾乎要氣得想直接殺過去將她揪回來!這個丫頭怎麼可以這麼無法無天的,難道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危險嗎?馬齊衝著房頂的暗哨狂吼:“趕緊給我出來,吳雅她到底在哪兒!”
三個暗哨感受到了富察大人的怒氣,連忙翻身從房簷上跳下來:“主子的身邊全是些高手,我們不敢跟得太緊,只知道是拐進了魚骨衚衕裡。”
“我知道了!”馬齊連夜部署了警衛,在魚骨衚衕周圍的三五條巷子裡都增加了兵力,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吳雅給找回來!
“馬齊,出了什麼事?”隆科多有些糊塗,這些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他們說誰丟了?
“小珠子被幾個人帶走了,我猜,是她找到了接近朱三太子的方法,跑去深入虎穴了!”馬齊也不想瞞他,便如實的回答。
“什麼!那怎麼可以?那麼危險吶,他怎麼可以冒這個險!”隆科多一跳三尺高,急匆匆地抓住馬齊的袖子:“你說她去哪兒了,我這就帶兵把他救回來!”一想到小珠子可能正身處險境,隆科多就害怕的心裡直突突。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馬齊抬頭,看了看烏雲裡半遮半露的月光,看樣子,明天又要下大雨了,他痛恨雨天,只要下雨,追捕搜查的難度都會加大得多!
一彎新月被烏雲割裂得支離破碎,院子裡也比往日黑了許多,雖然還是有宮燈掛在簷下,還是隻映出一些慘淡的光,讓整個院子變得格外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