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該出那麼大風頭的。”
我苦笑。“我也不想啊。可是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讓人身不由己的。”
我的話似乎觸動了祁烈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他的臉上罕有地出現了一種失神的表情,目光微微
一暗,低下頭來大口喝酒。一連喝了好幾碗,才抬起頭來看著我,道:
“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沉默,過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
這是真的。直到現在,我仍然無法確定自己對祁烈的心情。恨,還是不恨,已成了一個讓我不願
深思的問題。在父王所有的子女中我待祁烈最好,與他的感情最親密,並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
其中還摻雜了憐惜、歉疚、和因補償心理而生的寵溺。
我想讓他開心,盡我所能地照顧他,給他我所能給出的一切。再加上祁烈對我全心全意的信賴和
依戀,使得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遠比其它兄弟要親密得多。也正因為如此,祁烈的背叛才恰恰給
了我最大的打擊和最深的傷害。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恨。只知道心底的傷口從未癒合,一直在痛。
絲絲縷縷,牽連不斷的痛,卻痛得徹骨。
為什麼,小烈,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做呢?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不管你想要得到什麼,為
什麼一定要動用到這樣的手段來解決?難道帝王之家,宮廷之內,就真的不能存在純淨長久的感
情和信任,一定要摻雜進權力、慾望與爭鬥?
我並沒有把心裡的問題問出聲,祁烈卻敏銳地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習慣性地抿了抿唇,臉色重新
恢復冷靜。
“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麼?”
他望向我的目光與往日不同,格外幽深,卻又格外閃亮,眼中的情緒異常複雜,夾帶著某些莫名
的東西,辨不清是什麼,卻讓我的心裡有些不安。
……
“也罷。”祁烈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轉開視線,道,“你不必問了。日後……你自然會知
道的。”
此後他再也沒有開過口,也不再理我,只是一言不發地自顧自喝酒,喝得乾脆爽快之極,斟上一
碗便是仰頭一乾而盡,姿態倒是瀟灑漂亮。
一罈酒很快見了底。樂言苦著臉,先後又陸續送上來兩壇,都給他抓在手裡自斟自飲,除了中間
給我倒過淺淺的半碗,其餘的全部由他一個人喝得涓滴不剩。
我倒是不在乎他的冷落。反正我現在傷還沒好,本來就不宜飲酒,少喝一點正合我心意。可是…
…
祁烈今晚的情緒好象不大對勁呢!祁烈雖然酒量極豪,但是他素來自律甚嚴,喝酒一向很有節制
,鮮少會縱飲無度地喝得大醉。象今天這樣的情形,我還從來沒遇到過。
看得出他今天的情緒有些低落,象是藏著很重的心事。
以前祁烈有什麼心事,都是會來向我說的。可是現在……
我輕輕苦笑一下,低頭又啜了一口酒,看著祁烈雕刻般的側臉。
祁烈好象又瘦了一點,五官的輪廓越發深刻而鮮明,俊美得足以令天下所有的少女怦然心動。線
條優美的薄唇緊緊抿著,神情依然冷傲而堅強,氣勢銳利得無堅不摧,卻少了以前的開朗和明快
。
他坐在那裡,頎長的身形挺得筆直,喝酒的動作灑脫豪邁,充滿陽剛的男子氣魄。但是他的整個
人身上,卻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寂寞味道,輕淡得幾乎無法察覺,卻深入骨髓。
看來他雖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沒有比以前更快樂。
心裡不知怎麼,竟是有些澀澀的難受。
但是始終剋制著自己沒有開口。
直到祁烈伏在桌前頹然醉倒,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看著祁烈大醉後安靜的睡臉,我緩緩地啜飲碗中的殘酒。其實那點酒已經所剩無幾,但是我喝得
極慢極慢,待到最後一滴入腹,已是月上中天的午夜時分。
“樂言?”我靠在桌旁,不勝酒力地用手支著頭,淡淡地叫了一聲。
一直守在遠處候命的樂言聞聲而至,苦著臉看看我,又看看祁烈,搖頭嘆氣。
“你們兩個啊……真是的!一個傷還沒好,一個又接連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