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我亦不與桂林籍同事聯吟古詩,我亦不留意黨政軍要人的佳話,我亦不與左派同事合唱《伏爾加船伕曲》或《國際歌》。書生我原不喜,於要人我更無緣,而且許多所謂革命者我亦與之相遠。首先我就怕聽慷慨激昂的話,那其實只是激昂,卻並不慷慨,他是假意的這樣說說,已經不好,而他若認真這樣的做起來,更其不好。這樣人又往往會現實得出奇,非膽怯涕泣,即冷靜得殘酷,因其總不離神秘。
但是我這個人也實可惡又可笑。一中有個女同事李文源,是廣東軍閥李揚敬的堂妹妹,北京師範大學畢業,一向在上海做共產黨員,幾番被捕,得李揚敬保釋,這回才避到廣西來的。她教初中國文,遇疑難常來問我。晚飯後天色尚早,時或幾個人出去郊原散步,到軍校附近,聽她唱《國際歌》。另有個男教員賀希明,也是共產黨員,在對她轉念頭,不得到手,卻猜疑她是心上有了我之故。我原也覺得李文源生得活潑倜儻,但是不甚喜她的黨員氣派,兩人說不上存有意思。那賀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