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給予了她慕容家大小姐所應得之待遇。
只無奈好景不常,半年後的某一天,爹爹的九姨太生下了嘉容家真正的繼承人,她在慕容家裡的地位再度一落千丈。
為了讓爹爹重將目光轉向她,她只得拼命地鑽研機關,以證明女兒身並未妨礙她在機關方面的成就。
然而這一回,她的努力卻給自己找來了一條死路;慕容家不容爭權奪位之事發生,因此儘管她並不奢想當家的位子,只願求來爹爹一個疼惜的擁抱,但令人眼紅的天分、壓過爹爹與弟弟的光彩,卻讓人無法忍受。
“痴心不除、慕容家危矣!”也不知是誰傳出這樣一段話,而爹爹信了;十六歲那年,爹爹拿刀殺進她房裡,意欲了給她的性命,以保慕容家永垂不朽。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怔怔地看著爹爹高舉大刀劈向她的頸子。
許是老天憐她、也可能是她命不該絕,就在她將亡命於爹爹手中時,弟弟所住的別院起了大火,為保護幕容家的正牌繼承人,爹爹拋下她救弟弟去了。
而後,她怔忡地走出家門,不停、不停地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路過一座山頭,遇見一群被馬賊們困鎖於機關陣裡的官差,她出手救了那群官差,並協助他們破解機關,緝捕所有馬賊歸案。
接著,她又走了,從北到南、再從東到西,也記不清自己解了多少機關、幫助多少人建立機關陣;只知三年匆匆過去,她身邊的人一批換過一批,有人愛慕她、有人慾拜她為師、有人想聘請她為專屬的機關師,她都沒答應,只是茫茫然地活過一天又一天。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慕容痴心”之名也在不知不覺中響遍了整個北原國,不久就連爹爹也聞風而來,她大喜,以為爹爹終是疼她的、特地來找她回家。
想不到爹爹卻是來警告她的,他給了她兩條路選,要嘛重回慕容家,一生輔佐弟弟,不得跨矩,否則便將她立斃於掌下,也省得哪一天她忽爾興起,另立爐灶與慕容家爭鋒。
這一瞬間,她只覺得好笑,成名百年的機關世家慕容府竟懼她一名小女子至此,不感到丟臉嗎?
心死了,她告訴爹爹,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二條路她都不願選;她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想殺她的人就來吧!
結果爹爹反而怕了,而她也就繼續流浪,直到三年前,她來到“落雁谷”,便在此地定居了下來。
偶爾有人誤入谷地,受狂風所侵,她會將他們送出去,那些人稱她為“救命恩人”,但他們也會因為幾兩賞銀而將她出賣給那些對她有所圖謀的人。
“人心難測”是她活了二十二年以來唯一得到的真理;她不懂孃親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失寵全數歸罪於她的出生、也不明白爹爹為何痛恨她這個女兒若克敵、更不瞭解那些口口聲聲將她誇成救命活菩薩的人怎會因為些許的利益出賣她……太多太多的疑惑積沙成塔,終於使她封閉了知覺。
然後,不知從何時開始,慕容痴心成了一個沒有七情六慾、沒有心的女人——
第二章
等不及金陽喚醒大地,袁青電在雞鳴時分便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造訪了慕容痴心的家;只要一想到當她發現他這位贈靴公子在天未大亮時便上門討靴的表情該是如何的驚愕與詫異,並且從此將他的身影深烙心底,他就興奮得直髮抖。
未曾被谷中的狂風留難半分,他順利地透過了落雁谷裡的天然屏障、穿越山壁間的裂縫、敲響她的家門。
“誰啊?”隨著一聲嬌脆的問語落下,木門被敞了開來。
袁青電看見一名頭梳雙髻的小丫鬢正對他露出不耐的表情;那是芬兒,和慕容痴心吵完架、氣得一夜未眠的可憐婢女。
“你不知道這麼早來拜訪人家很沒禮貌嗎?”
“我知道。”袁青電微笑地聳聳肩。“可我也是不得已的,沒有靴子我很不方便。”撩起衣衫下襬,他讓她瞧清他兩隻只著棉襪的腳。
“啊!”芬兒恍然大悟。“原來昨兒個小姐拿回來的靴子是你的。”
袁青電再度揚起唇角。“給她研究了一夜也該夠了,可否將靴子還給我?”當然,這只是他用來接近慕容痴心的藉口。
“是夠了,不過……”芬兒側開身子讓他送來。“我懷疑經小姐‘徹底研究’過的靴子,還有辦法穿上公子的腳。”
“怎麼說……”話到一半,他瞧見了木桌上幾片熟悉的碎布,答案已自動出現。“原來如此,看來我得買新靴子了。”他的舊靴早被拆得屍骨不全。
“過落雁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