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剛剛攻來,趙劍平的鴛劍已從韓茗背後遞出,護住這一空門。轉眼臺上已是數百招過去,臺下群豪喝彩都喝得累了,韓趙夫妻依然神情自若,如一對彩蝶般飛舞纏綿;蒙古兄妹卻已漸顯頹勢,阿玉瑪顯然是內力不繼,額頭已掛汗珠。阿魯臺看在眼裡,心道:如不速戰速決,我兄妹必敗無疑。不如奮力一搏,或有勝機。
想至此處,恰逢趙劍平躍至韓茗身後,韓茗的碧玉鴦劍刺向阿魯臺,趙劍平的鴛劍則挽起劍花護住妻子下盤空門。電光石火之間,阿魯臺想起與妹妹私下創出的一招,這一招與龍鳳劍法攻守兼備的路數全然相反,乃是二人絲毫不理對方來劍,齊齊向前迎著敵人飛出。拼著自己受傷,全力回擊對方。二人曾反覆演練,已被情勢危急、與敵人同歸於盡時使用。此招二劍齊出直攻韓茗兩側要害,韓茗必然回劍自救可擋開鳳劍,即便龍劍能被趙劍平擋開,自己靠頭也能頂死韓茗。此招最大的破綻在於自己的右肋之下,除非趙劍平能從自己右肋下出劍向外推出,則不僅可格開龍劍,自己胸膛也將空門大開。不過此時趙劍平被擋在韓茗身後,自己這破綻只有韓茗能見,趙劍平如何曉得?
主義拿定,口中喊出:“龍鳳齊飛!”二人如劍一般攻向韓茗,與對方拼命。臺下一片驚呼,皆知韓茗如不自救,只怕會與阿魯臺一同喪命。只見韓茗不慌不忙格開鳳劍,而擋在她背後的趙劍平竟從她腋下刺出一劍,這一劍雖是盲目刺出,卻如有神助,伸到阿魯臺最怕的右肋之下,劍身斜掃。龍劍被推向右偏出,趙劍平的碧玉鴛劍卻順勢前行,架在阿魯臺的頸項之上。
全場先是鴉雀無聲,繼而歡聲雷動,連方鹿茸也忍不住歡呼來。蘇妙妍心中頓覺大石落地,仍故作安定,握住方鹿茸雙手道:“韓姊姊他們原本技高一籌,取勝原在情理之中。方兄當心傷口,喊聲大了怕會震破哩。”
阿魯臺此刻面如死灰,一聲不響回到己方取了天子劍雌劍,上臺交與韓趙夫妻。阿玉瑪由衷敬佩,向韓茗問道:“敢問韓女俠,最後那一招這位尊夫站在您身後,本看不到我兄長破綻所在,卻能想出這劍如何使法,不知有何秘法?”
韓茗笑道:“也並非甚麼秘法,中原武林皆知,我鴛鴦蝴蝶門自掌門到弟子,全是夫妻搭檔,講求男女二人心有靈犀,一人看到、想到,便是兩人看到想到。這默契是多年苦練配合而成,極少偏差。阿公主不信的話不妨一試,問我二人任何問題,答案都是相同。”回頭對趙劍平道:“夫君,且轉過身去。”
阿玉瑪好奇心起,問道:“韓女俠,若是你夫妻要襲擊趙、錢、孫、李四位高手,此四人技藝又完全相同,你夫妻會先打哪一位?”韓茗微笑不語,面向眾人揮劍在空中寫了一個“孫”字,又叫丈夫轉身。阿玉瑪問道:“趙少俠,你猜尊夫人剛才如何做答呢?”趙劍平道:“我猜是――先打姓孫的。”臺下喝彩聲再起,無論蒙人、漢人都是心悅誠服。
方鹿茸見韓、趙臺上揚威,心中有許多自豪的話想與蘇妙妍和酸兒講,轉頭卻不見了酸兒。
正在此時,突然有五條人影自院牆躍至臺上,竟是五個蒙面少女,衣著分黃、赤、綠、灰、黑五色。
為首的黃衣蒙面女子甜甜地笑道:“這不是前幾日那對神仙美眷麼,恭喜你們揚名立萬啊!”
黑衣蒙面女子說道:“只怕這天下第一也不是好當的,師父說了,我五味門與你們是世仇……”
紅衣蒙面女子喝道:“識相的認輸交出天子劍雌劍,不然叫你們嚐嚐五味門五姐妹陣的厲害!”
韓茗驚道:“我鴛鴦蝴蝶派從無仇家,更沒得罪過什麼五味門,你等為何一再無理取鬧?上次在徐州城中,你們不是四個人麼?怎麼,打不過又叫了一個幫手?”
灰衣蒙面女子陰側側說道:“不識抬舉,打!”五人揮劍便攻了上來。韓趙只得還手,韓茗邊打邊說:“五位姑娘,今日是蒙古人上門挑釁,事關民族大局,可不是自己人動手的時候,不能讓韃子看了笑話。還是快快住手,臺下再慢慢理論不遲。”
綠衣少女啞著嗓子尖笑道:“哎呀,韓家姊姊別可急著扣帽子啊。剛才這少一輩比武奪劍的規矩是蒙古人定的,只說是最後勝者得劍,未說漢人不能開戰啊?依小女子我看來,這天子劍也好,天下第一的名頭也好,都該是能者居之,許你鴛鴦蝴蝶派去爭,就不許我五味門來搶麼?”
韓茗聽這少女聲音有些耳熟,戰場之上卻想不起來,只好打下去。好在這五姐妹陣並不高明,十個回合過後,韓趙夫婦又佔上風。臺下群豪本來都莫名其妙,現在又見鴛鴦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