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止不住地哆嗦了起來,真怕就此成了弘晴作法的刀下之魂,不過麼,他倆顯然是白擔心了,弘晴的視線在他二人身上雖是停留得稍久了些,但卻並未出言呵斥,灼然的目光最終卻是落在了面色鐵青的弘曆身上。
“小弟見過晴兄!”
弘曆冷然地與弘晴對峙了一番之後,終於還是吃勁不住了,不得不硬著頭皮起身拱手為禮地問了安。
“歷弟好久不見了,今兒個來此可有甚公幹麼?”
弘晴很是坦然地受了弘曆一禮,一派不經意狀地發問了一句道。
“好叫晴兄得知,小弟聽聞工部事宜因晴兄有癢而多有耽擱,唯恐有失,心甚憂也,恰巧十二叔有邀,小弟便厚顏前來幫襯則個。”
到了眼下這般田地,以弘曆的智商,又怎會看不出弘晴乃是衝著自己來的,心中自不免頗為的忐忑,只是城府深,言語上倒也不致有甚閃失,回答起弘晴的問話來,依舊是沉穩得很。
“哦?十二叔,您可有請歷弟來此麼?”
弘晴並未對弘曆的回答加以置評,而是不動聲色地輕吭了一聲,將皮球踢給了十二爺。
“賢侄誤會了,為叔豈會如此莽撞行事,歷哥兒今早不請自來,說是要以工部幫辦之名義,協助為叔完成交接事宜,呵,為叔礙於情面,實是不好拒絕,也就姑且由其自行其是罷。”
十二爺一臉無辜狀地攤了下手,乾脆無比地便否認了個乾淨。
“你……”
早在弘晴出現之際,弘曆便已知自個兒怕是落入了弘晴的圈套之中,只是還心存了一絲的僥倖,指望著十二爺能良心發現一回,不會作出公然出賣自己的事情,可此際一聽十二爺這般說法,心頓時便已沉到了谷底,氣急敗壞之下,險險些就此破口大罵了起來,好在理智未失,怒叱的話剛開了頭,便又強行忍住了。
“原來如此,歷弟可否給為兄一個交待,爾憑甚來工部辦交接之事,嗯?”
落水狗從來都是須得痛打的,對於弘曆這麼個大敵,弘晴自不會有甚仁慈可言,面色一沉,已是毫不客氣地便喝問了一句道。
“晴兄明鑑,小弟身為工部幫辦,自是不能坐視工部諸般事宜有耽擱之虞,晴兄既是有恙在身,小弟自當得出面,於朝綱而論,當不致有甚差池罷?”
儘管明知今兒個難逃一劫,可弘曆卻斷然不想坐而待斃,這便牙關一咬,強硬地發出了反詰之言。
“工部幫辦?呵,為兄還真忘了歷弟還有這麼個銜頭在,就不知歷弟對工部諸事又有多少的瞭解?可曾請過聖旨,還是曾從為兄處得了令諭?若無,為兄真不知爾何德何能,竟敢行此越庖代俎之事,爾須得給本王一個交待!”
弘曆這等強硬的態度一出,弘晴的臉色立馬便是一沉,一股子煞氣陡然大起,毫不容情地便發出了一連串的喝問,頓時便令弘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第660章 黃雀與獵人(五)
“晴兄言重了,小弟忝為工部一員,自不能坐視工部事宜糜爛,若有甚錯失,也是疏忽所致,並無甚不可對人言之事!”
儘管明知自個兒此番難逃一劫,可弘曆卻並不打算就此低頭,此無他,概因他太清楚弘晴的性子了,此際就算是低了頭,那也是枉然,壓根兒就無法打消弘晴的打壓之用心,既如此,倒不若強硬到底,就算有難,也不會因之弱了自家之氣勢,至不濟也還能保持住將來再起之可能,有鑑於此,哪怕弘晴喝問得咄咄逼人,弘曆也無甚認錯之言,反倒是在言語間頗多暗示,就差沒直指弘晴裝病坐視工部紊亂之險惡用心了的。
“強詞奪理,好一個糜爛,本王怎不知工部事宜有甚糜爛可言,爾這般妄言究竟是何居心?又欲置我工部袞袞諸公於何地,嗯?”
弘晴此番是鐵了心要拿掉弘曆頭上那頂工部幫辦的帽子,又怎可能被其區區幾句虛言便糊弄了過去,渾然沒給弘曆留半點臉面,無甚顧忌地便一拍文案,連珠炮般地呵斥不已。
“晴兄既是不歡迎,小弟便先行告辭好了。”
眼瞅著情形不對,弘曆自不想再跟弘晴當堂爭執下去了,本來麼,他就不佔理,再要多爭,只會令自個兒愈陷愈深,倘若言語再有所閃失的話,那勢必便會更不堪了去,一念及此,弘曆退意大生,丟下句場面話,便打算就此走人了事。
“慢著!”
弘晴費盡心力佈下瞭如此大的一個局,自不可能讓弘曆就這麼逍遙地脫身而去,不等其轉過身去,便已是聲線冰冷地斷喝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