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不已,心性最弱的二阿哥更是形象大失地狂嚥了一口唾沫,儘管聲音其實並不算大,在死寂一派的大殿裡,卻顯得分外的刺耳,只是這當口上,所有人等的精氣神都已被弘晴所奪,卻是無人有心去理會二阿哥的失態。
“兒臣叩見皇阿瑪!”
儘管不曾東張西望,可以弘晴的觀察力之敏銳,卻是早就將大殿兩旁端坐著的諸般人等之醜態看在了眼中,可也懶得去理會,面無表情地行到了御前,照著朝規一板一眼地行了個大禮。
“免、免了。”
在弘晴進來之前,誠德帝可是醞釀了許久,自忖已是做好了與弘晴再次正面交手一番的思想準備,可真到了弘晴就在眼前之際,那醞釀了許久的精氣神卻不知跑到哪去了,剩下的只有心驚與怯意,叫起之聲竟帶著幾絲的顫音。
“謝皇阿瑪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儘管已決定要與誠德帝攤牌一談,然則在大面子上,弘晴卻是不會有甚失禮之處的,一絲不苟地三呼了萬歲之後,這才站了起來。
“晴兒此際前來,應是尚不曾用膳罷,且就一併先用了罷,來人,賜座!”
誠德帝心中發虛之下,竟是不敢去問弘晴的來意,尷尬地笑了笑,說了幾句無甚營養的寒暄話,便即一迭聲地叫著座,顯然是打算放棄早先預定的圍剿弘晴之計劃了的。
“皇阿瑪有賜,兒臣原不當辭,只是兒臣此來另有要務,還請皇阿瑪屏退左右,容兒臣私下奏對則個。”
誠德帝既是有令,邊上侍候著的一眾太監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齊聲應諾之餘,手腳麻利地便抬來了几子、錦墩等物事,恭請弘晴就坐,然則弘晴卻並不為所動,兀自沉穩如山般地站在殿中,面色肅然地朝著誠德帝便是一躬,語調淡然地請示了一句道。
“啊,這……,唔,晴兒有事且就直說好了,此處並無外人在,朕自聽著便是了。”
誠德帝是格局偏小,這幾年來更是有些偏執狂的傾向,但卻並非愚鈍之輩,隱隱然已是猜到了弘晴此來之用意,原本就虛的心頓時便更虛了幾分,實在是沒膽子與弘晴單獨奏對,也就只能是強撐著吭哧了一聲。
弘晴與誠德帝之間的奏對看似平常,可內裡顯然有著大古怪,在場的諸般人等除了二阿哥之外,都是鬼精鬼靈之輩,自是都看出了些蹊蹺,可反應卻是大不相同,四爺是木然這臉,看似毫無表情,可實則瞳孔卻已然微縮,六阿哥則是神情訝然地在弘晴與誠德帝之間打著轉轉,至於五、七兩位麼,卻是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臉色變幻不已的三阿哥身上。
“皇阿瑪說得甚是,大哥如此排斥我等,怕不是有甚不可告人之心思罷?”
三阿哥顯然也已是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對味,然則他卻並不打算息事寧人,而是火上澆油了一把,打著的便是漁利之目的,但見其眼珠子微微一轉,已是陰惻惻地從旁打岔了一句道。
“就是,就是,大哥如此行事,著實令小弟等心寒啊。”
“三哥說得對,大哥如此詭異行事,實是令人費解。”
……
五、七兩位阿哥素來以三阿哥馬首是瞻,這一聽三阿哥發了話,自是都跟著起鬨了一把,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皇阿瑪既是如此吩咐,那兒臣也自無話可說了,且容兒臣就此告退。”
弘晴壓根兒就沒理會眾阿哥們的叫囂,面色淡然地朝著誠德帝便是一禮,丟下了句場面話之後,也沒等誠德帝有所表示,便即一轉身,已是不管不顧地就此向殿外行了去。
“慢著!”
眼瞅著弘晴就這麼轉身走了人,誠德帝的心中先是一鬆,可很快,便有一股子極度不詳的驚悸之感狂湧上了心來,臉色不由地便是一白,顧不得許多,趕忙高聲喝止了一嗓子。
“皇阿瑪可還有甚吩咐麼?”
聽得背後傳來了誠德帝的斷喝聲,弘晴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不過麼,人卻還是站住了腳,一旋身,朝著誠德帝便是一躬,神情淡然地便發問了一句道。
“呃,這……”
誠德帝心中確實有許多話要說,可真見著了弘晴轉回了身,他卻又不知該說些啥才好了,吧咂了幾下嘴皮子,卻愣是啥話都不曾說將出來。
“大哥,你這是甚態度來著,有你這般逼皇阿瑪的麼?”
誠德帝是啞然了,可三阿哥卻是來了精神,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架勢,氣勢洶洶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過分了,太過分了,大哥,您怎能如此狂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