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此所以亂也。夫離法者罪,而諸先生以文學取,犯禁者誅,而群俠以私劍養。”
這段話出自韓非子的《五蠹》。
蠹,是蟲子的意思,引申為禍國殃民的蛀蟲。韓非將儒生和遊俠以蠹稱之,可見厭惡之深。
韓非的這種論調正確與否,不作爭辯,但他倡導的一個觀點,自古便為當政者看重,就是秩序。
夏國從古至今,每個時期都有每個時期的社會特徵,其意識(防和諧)形態和法律規範也不盡相同。
在原有的社會環境下,之前的規範可以穩定秩序,但隨著環境改變,一種小則怨聲載道,大則動搖根本的新的不平等出現——修士與普通人的個體差異。
這不像以往的階級差距,你有錢,我沒錢,你有權,我沒權,這是一種生命等級上的差距,仿若人與螻蟻。
官方不傻,從道法現世的那一刻起,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只是那時以探索新世界為主,修士人數極少,還談不上社會現象。
而現在不同,大形勢基本明確,鳳凰山和道院都在收徒,人口基數增多,自然就匯聚成了現象。
當然,這種事情官方不可能主動提出來,以免惹怒某人。所以小齋說,他們一直在等我們犯錯,就是這個意思。
東雲,某酒店內。
這是一間大套房,唐伯樂四人被警方客客氣氣的送到市裡,就一直關在此處。三餐供應,沒有任何人施壓審訊。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一天了,慌亂期過去,剩下的就是各自心思。
“樂哥,你別擔心了,山上肯定會保我們的。”
說話的是個嬌小妹子,當時就是她喊了一嗓子,我們是鳳凰山的!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也是行俠仗義啊。”
“何況你也不是存心的,一時失手罷了。”
雖然都在勸慰,表現卻各不相同,一個真心為其擔憂,一個有恃無恐,一個暗自慶幸,虧得自己沒動手,否則就是從犯了。
“我沒事,我就想靜一靜。”
唐伯樂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應了句。
二十來歲的年紀,殺人,擱誰都是大事兒。他在山中原本前途光明,被眾人稱讚,本來有點飄飄然,結果一夕之間打落在地,腦袋空空,竟沒有任何想法。
“那好吧,我們先進去了。”
三人見狀,也不再多言,就要進到裡間。正此時,忽聽吱呀一聲,房門推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身量頗高,氣勢威重,目光一掃之下,四人竟不敢對視。
“我是江小齋。”
噝!
幾人一驚,刷的立正站好,剛想大禮參拜,卻被一股氣勁托起。
“免了,我就是問些事情。”
小齋往沙發上一靠,道:“你們將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一遍,每個細節,每句話都不要落下。”
“是!”
四人頓了頓,還是唐伯樂開口,詳詳細細的講述了一遍。小齋聽罷,迅速理清邏輯,問:“你說他忽然拐了一下,原因知道麼?”
“呃,他之前用右腿踢的我,受到反震之力,本來就有些不便。”
“沒有外人搞鬼?”
“應該沒有,我們並未發現別的氣息。”
小齋點點頭,道:“照目前來看,你屬於過失致人死亡,並無主觀故意成分。按律法規定,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情節較輕者為三年以下。”
唐伯樂有點蒙,不明白她說這些幹什麼,莫非要把自己交出去?
小齋沒解釋,又道:“你知道自己所犯何錯麼?”
“我,我不該殺人……”他心裡沒底,低聲應道。
“呵呵,你到現在也沒懂!”
小齋搖搖頭,道:“遊戲紅塵,逍遙快活,我理解,每人都有這麼個念想。但你行動之前,一定要考慮周全。你讓他踢你一腳,平息撞人之事,這是哪來的智障想法?還有後面,你見那人無賴家暴,氣憤不過,又想懲戒,更是沒腦子。
這種事情,你要麼不管,管了就得管到底。
你將他戲耍一番,那人大庭廣眾丟了顏面,不敢對你如何,只會把氣撒到妻子頭上,回家後定要變本加厲,那女人受罪受苦,豈不是你的罪過?
你要麼當時不理,背地把人幹掉,妥善將那女人安置,或讓其自謀生路。要麼找當地政府,把她解救出來,鳳凰山的名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