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我了。”
明明身為聖靈武司,卻被那些低階的螃蟹型附身月使追得滿河谷亂跑,原因則是因為他身為她唯一的戰器,無法削斷那些堅硬的外殼。
而不久後認識的雙子鉤爪,卻輕而易舉地拉著她在兩小時內就狩獵了上百頭。
能力不夠的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自己。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就算如此,就算邂逅了比他優秀許多的雙子鉤爪,她依舊會在感到疲勞的時候,首先撲進自己懷裡。
人形附身月使出現的時候,如果他的主人不是急中生智地想出了制服他的對策的話,他們的結果會是怎麼樣?
大概──會全軍覆沒吧。
刺穿他的手掌的時候,如果自己能再鋒利一點的話,他的主人也沒必要選擇如此豪賭的方式來中止這場戰鬥吧。
附身月使奇蹟般地成為了她的助力,從此,除了雙子,她又多了一份力量。
那麼──我呢?我算什麼?
辜銀嶽和他的戰器,因為被她吸引而來到她身邊。
朧雲是能開山斷石,還有著能打散星靈炮的防禦力的出色巨劍,他的全身戰器形態,讓自己的主人露出過興奮而嚮往的神色,然後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主人大概是在幻想,自己全身戰器化之後的模樣吧。
但是,以他的成長速度,要到達七痕,究竟要到何年何月?而以自己的能力,戰器化之後的模樣,真的能像朧雲這樣令人驚豔嗎。
那羅迦是對軍型遠距離戰器,雖然發射間隔很慢,但一炮下去足以把一隻災皇轟成重傷,面積式的攻擊範圍也讓人羨慕不已。──遲早,自己的主人也會有這樣一件遠距離戰器的吧,那時候的主人,一定也愈發出色了吧。
那麼到時候,對比之下的自己,又將拿著什麼理由存在於她的身邊?
“面對雷狄斯的時候也是這樣呢。她哭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你。”
在月亮塞連克拉德上,黑禍冷著臉這麼對他說。
黑禍和素劫是張揚放肆卻又率真的性格,說話從不拐彎,既不否認對自己的好意,但也從來不遮掩著對自己的嫉妒。
是的,他們在嫉妒,跟隨著同一個主人,卻無法享受她最優先的信賴。
他在內心苦笑起來。
但是啊,雙子兄,你們可知道,享受這份信賴的我的心情?
她信賴我,但我卻無法回應這份信賴,除了能在閒暇的時刻為她提供自己的懷抱,在關鍵時刻,能做出決定性攻擊,能挽救局面的,不都是你們倆嗎?
──長久這樣下去,她的這份依賴,真的不會漸漸地,在你們的光芒下淡化嗎?
亞曄來到了她身邊。
因為她不在乎戰器的能力,表現出的對自己的重視,讓亞曄這個重視戰器一族地位的墮暗種對她有了好感吧。
亞曄確實是一個內心相當溫柔的前輩。
有關他的傳聞也聽過不少,從人類口中和戰器口中聽到的,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可怖的吸血妖魔,拯救受苦戰器的英雄──兩面,都是真正的他。
他打從心底喜歡著自己的族群,從來不把評價的眼光放在任何一個戰器身上。
所以他看向自己時的眼光,也確實不帶丁點的歧視和輕蔑,相反,他總是在自己感到低落的時候,頗有靈犀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所以,他不輕視他,但也從不寄予他期望。
他只是把他當做北宸身邊的一個重要的,可以陪伴她的人,而非武器。
在一同商量戰術的時候,亞曄的眼神總是會先看向黑禍和素劫,他知道自己不該為這種細節而感到不甘心,也知道不該因此而去責怪沒有做錯任何事的亞曄,一切,也只能歸咎自己的無能罷了。
西風來到了她的身邊。
認識的時候,他看向自己的時,眼中明顯地有意外的神色,像是在說他這種等級的戰器,怎麼會出現在皇子的附近──他無法反駁什麼,畢竟這就是靠實力說話的世界。
混熟之後,西風也再未表示過排斥,但當主人有些不安地來找自己商量說,西風和她約定,當她成為武司皇就和她籤契約的時候──
自己的心中,還是無法避免地感到了一絲抽痛。
她就像是和煦的風,無論是怎樣凌厲的鷹隼也會被那溫暖、親切、但又給予足夠的自由的包容所吸引。
她身邊,擁有才能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是可以預料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