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發展成這樣的?”九微豈容他輕易帶過,不依不饒的探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是那天晚上……”
“晚上?”他愕然轉過臉。
“聽說你衣服被她撕得稀爛……”
他的臉驀然燒燙。
“據說還是在室外,看不出她居然這麼主動,我本以為她完全不解男女之事才對你置之不理,想來是走眼了,都怪你這張臉太勾人了,連清心寡慾的迦夜都……”
一手勒住喋喋不休的嘴,俊顏乍紅乍白,又窘又怒的低聲斥責。“你在亂說什麼,哪有這回事。”
極力掙了半天,終於從他臂中掙脫,九微喘了半天,翻了個白眼。“差點被你憋死,沒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誰教你說一堆無中生有的昏話。”
“別怪我亂猜,你和她的變化確實奇怪。我本以為是傳言,你的脾氣我最清楚不過,她若真以勢相強你肯定受不了,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毀了自己,可今天你對她卻……”九微迷惑的撓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罷一席話,他靜了下來。
“九微。”
“嗯?”
“其實我……非常無能吧。”
“什麼意思?”突然跳轉話題,九微愣神,不明所以。
“在你看來,我有可能逃回中原麼?”
寂靜了半晌,只聽見草葉間的蟲鳴沙沙。
“幾乎不可能,對吧。”他平靜的笑笑。“內力被禁又服了赤丸,加上地位受制,根本無法逃走。”他放鬆身體,靠上背後的大樹,像是自言自語。“我曾想盡量自保,等待萬一的機會,只要能活下去……卻連自己的處境都沒認清。”
九微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隻小小的白蝶不知怎的撞入了蛛網,被密密層層的蛛絲裹住,翅膀猶在微顫,卻已無力掙動,眼看將成為別人的美食。
“若非遇見你,我未必能捱到今天。”
“怎麼突然說這些。”
“那天晚上不是迦夜,是梟長老。” 平淡的語氣彷彿在說別人的事。“你提醒過我的。”
九微一僵,憶起梟長老垂死的臉,眼神漸漸陰冷。早知如此,那一刀該扎得更狠些。
“是她救了我。”垂下眼掩住不為人知的情緒。“雖然她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利用。”
“殊影……”九微不知該說什麼。
“我會讓自己變強。”抬起頭,目光深處隱隱有寒芒閃動。“儘量更有利用的價值,這樣對我,對你,對她,都更好。”
“你變了。”
寂靜良久,九微笑了。雖不清楚是怎樣刺激到了他,卻不由得嘆許。
“這樣,很好。”
四使
千冥跪在地上,作聲不得。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捺住憤怒欲狂,強自低下頭。
玉座上的教王淡淡的微笑,俯視著大殿上跪倒的四人。無數教眾如水銀鋪瀉,密密的伏在殿外叩拜,聆聽教王自內亂平定後的首度喻旨。
“……廢左右二使、三長老之謂。改立四使,轄教眾,佐教王……”
“……千冥平亂功勳卓著運籌得當,賜號風使,司掌教中事務。”
“……紫夙於亂中拱衛內殿護法有功,賜號花使,執掌教中刑律,賞罰分明不得有誤。”
“……迦夜出使莎車遠揚教威,賜號雪使,司三十六國通傳交涉一應往來。”
“……九微率弒殺組平逆,身先士卒勇猛過人,賜號月使,執掌淬鋒弒殺兩營之新手訓誡。
“以上四使年輕雖輕,卻是教中不可多得之良材,才略武技過人,本教寄予厚望。凡有不服即視為對我不恭,嚴懲不殆。”教王的聲音帶著難以形容的威迫在殿中迴盪,傳至遠方,在山間迴響。
眾人深深垂首以額觸地,數萬之眾鴉雀無聲。
“四使初次擔當重任,也應謹慎入微盡職盡責,不得有半點懈怠,記清楚了。”
寂然片刻,迦夜第一個叩首下去。
“教王英明,屬下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九微隨後伏首。“謹尊喻旨,教王重恩,屬下赴湯蹈火粉身難報。”
紫夙彎腰揚首,嬌聲嚦嚦。“紫夙謹尊教王喻旨,必當恪盡職守。”
千冥伏下去,看不清面容,語音沉沉。“教王訓誡,屬下謹記於心。”
他跪在殿外,耳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