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諸了行動。
朱天新說馬治國,是不是把尤芳沒治了?馬治國說有治有治,現在有治了。他對王鬱紅說:“尤芳撬門入廠,賣廠裡東西,你現在是廠裡的資產管理委員會的主任,你拿辦法吧,儘快處理。”
好的,王鬱紅答應著。她立即叫來了西邊工地上的人,斷了尤芳的水電。“讓她住不成,自行搬走。”馬治國說,好辦法!
朱天新說:“就是嘛,你不採取措施嘛,對這號人不採取措施是不行的。按說她偷了廠裡的東西應該賠償,她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馬治國說,現在不怕了她了,讓她放開去鬧吧。
第二天馬治國辦公室的門窗又被砸成稀巴爛,人們上廁所時才發現尤芳用一顆長釘釘死了男廁的門,女廁門上多了一把鎖。打死了狼狗,又停了水電,尤芳的狂病又大大發作:“你們敢欺負我!”她和女兒月月搬來石頭砸爛了男廁所的便池,女廁所成了她們母女倆的專用廁所。廠裡還有幾十號人要上廁所,馬治國一聲令下把女廁的門撬開了,廠裡的男女職工只好共用一間廁所了。
尤芳一路大罵找到王鬱紅:“表子!你憑啥掐我的水電?”王鬱紅氣恨地說:““誰是表子呀?”
“你是表子!你這個老騷貨,先給老馬當表子,又給孫子松當,再給項嫖客當,現在又給房產公司老嫖客李木山當表子。把X賣到外國去,見人就脫褲子。你不就靠賣X往上爬嗎?”尤芳善於在公眾場所罵人,扯著嗓門高叫,金鷹房地產公司的人也在當場,當聽到公司總經理李木山被罵成這樣時都驚呆了,沒想到雙蘭廠會有這樣一個潑婦。
王鬱紅也不是饒人的貨:“我沒有把外人勾到廠裡來胡整?”
日你媽呀。尤芳瘋狗一樣亂扯起來:“老孃就是勾引了,老孃是寡婦,就該勾引,有本事你驢日的也當寡婦。你當了寡婦也勾引,我給你騰地方。可你驢日的不是寡婦,見了男人就脫褲子。日你媽呀。”
雙蘭廠和金鷹房地產公司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瞭解情況的人知道,廠裡招標純粹是個幌子,省上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出高價競標,但項宇騰偏偏選擇了遠在渝鍾縣鷹嘴鄉的建築隊,這家建築隊從技術力量、開發實力等方面沒法與正規建築公司相比,在房地產開發界屬無名之輩,李木山帶著鷹嘴鄉一幫子人整天在都市打游擊戰,但是雙蘭廠選定了金鷹。李木山清楚雙蘭廠已經資不抵債、瀕臨破產,馬治國、項宇騰選擇金鷹的目的都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與其企業破產後場地交給政府不如共同發達一把。馬治國聘項宇騰來廠裡,唯一的任務就是聯絡賣廠,大半年他四處在外聯絡,只有馬治國知道他整天在幹什麼。
金鷹公司把場地費一壓再壓,最後330萬成交,條件是金鷹公司分別送給馬治國、項宇騰每人一套精裝修的住房。馬治國對職工公開是230萬。另一百萬是馬治國和項宇騰的好處費。
人人都知道這樣好的地段230萬太低了,但無從知曉其中的秘密。龐十慶說,一方把賬目做得嚴密圓滿,另一方硬說就賣了這個價,你還不好查。老馬不選正規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就已經證明了他們早有準備。
龐十慶還告訴他們一個驚天的訊息:雙蘭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們現在辦公的這棟綜合樓和家屬棟都抵押給銀行了,唯獨沒抵押的一棟生產樓賣掉了。這事情職工們是不知道的,只有廠子領導和財務上的人知道。
其他人著實驚呆了,這麼說來,馬治國和項宇騰拔了企業的鍋灶?他們個個痛心疾首:壞啊,真壞啊。說孫子松整垮了廠子,可廠房裝置還存在,馬治國可好,直接搗了企業的灶。
雙蘭的事真讓人心裡窩火,男女共用一間廁所就夠尷尬的,尤芳還在進樓出入口處晾著她和月月的|乳罩褲衩,幾乎天天都搭著四五個透明材料的小褲衩和四五個花裡胡哨的|乳罩,進門樓時人人需低頭彎腰。
這個廠子要倒灶了,工作組也該離開了。近一年的時間呆在企業他們深深感到一個企業的決策者如果私慾膨脹、利慾薰心,這個企業只有走向衰亡,他們感到無奈和遺憾,感到特困企業要想走出困境的艱難和複雜,也看到了企業中個別人運用各種手段蠶食國有資產的種種“合理”做法,是那樣的讓人絕望和憤概。
局長打電話來讓他們瞭解一下庫房不盤點就交鑰匙的事。廠裡的庫管員們集體到局裡反映王鬱紅收鑰匙的事。馬治國忙解釋:廠裡成立了資產管理委員會,庫房統一由資產管理委員會管理。局長問為什麼不盤點,馬治國說月月都有報表,資產管理委員會正在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