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婦人惡毒的罵道,一副咬牙切齒的忿恨模樣。
童顏難以置信這個婦人竟然如此損辱的謾罵自己的女兒,毫無半點留情之意,象是在罵個陌生人般的不留情,打的那樣的狠,罵得那樣的毒,似乎隱著快意的絕厲。
見童顏楞在那,婦人又一把攥過她,往房裡拖,口中還在罵罵咧咧:“死不要臉的浪貨!既然醒了還不快給我換衣服幹活去!你還真以為自己可以變鳳凰啊?你這下賤命,就一死丫頭!這相府可不留吃白飯的人,你已經挺屍三天了,再不去把活幹完,總管把你攆出府了我也不會替你求情!”
面對目前不明的情況,童顏除了選擇順從再無他法,在婦人粗魯的推搡下,她困難的換上那層層迭迭繁複的古裝裙衫,還是在婦人的謾罵中指點才穿好。
換好衣裳,她就被那婦人推出房門,在跨出門的剎那,童顏抬眼看向萬里無雲的碧藍天空,心神恍惚,夏風醺然載香,郁馥濃冽,遠處繁花似錦,湖中芙蕖葉碧如波,花若粉霞點點映襯,白牆烏瓦,亭閣雕樑,軒窗紗簾翻飛,眼前景緻恍如虛幻。
真希望這是虛幻浮夢一場啊,只願夢醒,不再身處這樣的荒誕中,童顏心中感慨。
但不容她抒發一番心中感觸,已經被婦人半推半拉的拖走,一心的莫名和惶恐,俱無處述說。
“小茵,少主子已經回府了,你怎麼不象往常那樣跑到府門迎了?以前你可是一聽說少主子回來了,就丟下手上的活不管的跑到大門躲在一旁看的呢!”正在給殺雞拔毛的廚娘芹大娘取笑道,她的話引得廚房內的眾人鬨堂大笑,人人附和的揶揄著童顏,她正在上蒸籠蒸菜的母親雖面色不悅,卻抿緊嘴沒有阻止大家對自己女兒侮辱性的取笑。
小茵微微一笑,不置一詞的低下頭繼續清洗著盆中的菜,對於她的沉默以待,眾人笑了陣,用她做無聊枯燥的時間調料鬧了片刻,也再無新意的漸漸沒了興趣。
其實人人在詫異,不知道為何,小茵這丫頭自從那日大醉三天後醒來,就像完全變了個人般,不再像以前那樣膽怯畏縮,不再低眉愁眼的苦兮兮相。她變得沉默,變得淡然,一雙眼再不是原來那樣的躲閃的不敢直視看人,眼中是一種平靜雋遠,是一種越過所有的離世,隱著睿敏的光華。大家象以往那樣拿她取笑譏諷,她也不再表現得和以前一樣的害羞自卑,面對眾人的取笑,她總是淡淡然的一笑而過,不說話,不辯白,不驚不懼的該幹嘛幹嘛,宛若周圍的譏笑只是輕風過身不留痕的從容。
也因為她這樣的態度,眾人再難如以前那樣取笑捉弄她、鄙視踐踏她的從她身上得到樂趣,雖仍不時調笑她幾句,但已遠不像以前來得頻繁,畢竟,對不再有反應的事,誰人也無耐心持續下去,哪怕她是個大家看低慣了的卑賤丫頭。
小茵蹲在大木盆邊低著頭細心的洗著一片片的菜葉子,清涼的水在她指間穿滑而過,綠油油的青葉在水波中更顯濃綠誘人。
掐折開一段菜梗,小茵低垂著眉眼做著手中的事,心思卻在百轉自惘。到了這個時空這個時代已經兩月逾,她仍無法明白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裡?自己怎麼會移魂到這個叫“小茵”的十六歲少女的身體中?自己那個叫“童顏”的身體呢?自己是死了還是在做一場往生浮夢?
以前曾偶爾翻過一本時下頗為流行的言情小說,記不得名字了,只依稀記得是描寫某女穿越到古代,生成了個美貌驚人、身份顯赫的古代貴族小姐,在古代和兩個俊美異常的貴族公子開展了一番痴愛糾纏。她從頭到尾是跳著看的大略流覽了一下,對那樣荒謬可笑的內容嗤笑不已,只覺是寫來騙騙小女生的沒營養沒內涵的東西,翻完就隨手扔到書櫥裡了,憬然一次找資料,無意翻到那本書,還好好的笑話了番她,說想不到她也會看這樣膚淺的書。穿越時空那樣荒誕的事,如此玄幻,萬不曾料到自己居然會發生這樣的際遇,真是諷刺!
憬然。想到這個名字,小茵心中抽痛起來。“童顏”在否?“童顏”依然?若是隻餘空幻,教他何堪?那時以為自己可以灑脫的離開,因為自己從不曾在意過他,真的永絕難以逾越的時空萬壑後,才發現,他已經成為自己心中的雋刻,是愛嗎?愛他嗎?她已經沒有勇氣去自問,以前不敢去問,現在更沒有問的權利和餘地!
將洗好的青菜放入竹簸箕,小茵吃力的端起木盆將水倒到廚房門外的水溝,直起痠痛的腰,她抬手拭了拭額上的汗。這個身體,是這府內幫廚的粗使丫頭,名叫小茵,沒有姓氏,也不知道是她的娘故意遺忘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沒有給這身體一個姓。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