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3 / 4)

那次分離就是永別……”

說罷,眼眶紅了。

段夫人是段將軍的長姊,段家四個孩子,就他們姊弟兩人是原配所生,感情特別親厚。段將軍髮妻去世時,段寧江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幼兒,段家老夫人體弱,兩個小弟舉家外放。段夫人便將段寧江接到崔家,撫養了兩年。她雖是姑母,可與段寧江的情同母女。說起段家慘事,悲痛難抑。

崔六娘溫言寬慰道:“阿孃,阿江姐姐現在已是回到長安了呀。”

“她是回來了,她父親兄長卻還留在沙鳴。這就罷了。父子兩人抗擊突厥,戰死殉國,死後卻連名節都要被汙衊!”段夫人說到這裡,唾罵起來,“韋家就無一個好人!我阿弟是何等正直忠貞之人,竟然被他誣陷成了貪汙軍款、私通敵國的奸臣賊子。這教他們父子在天之靈怎麼能夠安息?這叫段家滿門將來如何自處?”

段夫人拉著丹菲的手詳細問了段寧江生前和臨終前的事。丹菲撿著溫和的橋段說了。段夫人和崔六娘聽了又不住落淚。

“聽鈺郎說,你們兩個孩子千里上京,也是為了投奔親戚。”段夫人道,“你們且先放心在府裡住下,讓下人先幫你們尋著親戚家。平日有什麼缺的,只管和奴僕說。”

丹菲和劉玉錦道過謝,起身告辭。

崔景鈺站在門外等著她們,“我送兩位娘子一程吧。”

丹菲心點了點頭。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倦鳥歸巢,天邊一片淡淡的晚霞。長安城的上空迴盪著沉重的鼓聲。崔府裡的樓宇樹木都籠罩在暮色之中,幾株杏花含苞待放,帶來早春的氣息。

崔景鈺肅穆的側面削瘦俊美,輪廓線條近乎完美,神情有著一股不可言狀的凝重。丹菲記憶中的他,或傲慢跋扈,或沮喪憤怒,倒是頭一次見他這麼消沉。不過他們本也認識沒多久,相處時間亦短,不理解他也是正常。

“阿江已安葬了”崔景鈺低沉的聲音將丹菲從走神中喚了回來,“舅父已經被部下草草葬在沙鳴,只等戰事消停後,將他的墳遷回老家。而義雲的遺骨一直沒有尋著……”

好死不死要提段義雲,好比一把刀子紮在丹菲的心窩上。丹菲疼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崔景鈺,”丹菲深吸一口氣,“我們才進京,就聽到人人都在議論段家的案子。說因為有你作證,段將軍才被定罪抄家的。你不想解釋一二?”

崔景鈺目光凌厲地往身後一掃。管事娘子急忙帶著婢女們停下腳步,拉開了距離。劉玉錦跟上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尷尬地站在原地。

丹菲好整以暇,抬著下巴看著他。

崔景鈺峻聲道:“我並未作證。我是無證可證明段將軍無辜!”

“此話怎講?”

“死無對證!”崔景鈺咬牙,“段家父子,舅父的副將、帳下裨將,大半都已殉國。所有文書皆毀於突厥人放的大火之中。僅存的幾個將領,不是官職低微,無法作證,便是已經被韋家收買,沒反過來汙衊舅父就已算是有良心的了。”

“那段寧江交給你的東西呢?”丹菲質問。

“我拿出來了。”崔景鈺露出譏諷又忿恨的笑意,“可韋家卻早準備了偽造品,借內侍之手,將東西調換了。而後當庭驗證,都說我拿出來的書信是假的。委婉囂張得意,我倒裡外不是人。”

丹菲怒道:“你這點準備都沒有,還去同人打官司?”

“並非我想打!”崔景鈺有些氣急敗壞,“韋溫惡人先告狀,告舅父恐嚇勒索他。我剛回京,一口熱水還沒喝,就被叫進宮問話。你要我如何?韋家早有準備。偽造的書信、賬冊,甚至還偽造了舅父筆跡和私印!我所有的辯詞不堪一擊!”

“那你你怎麼升的官?”丹菲一句話也戳了崔景鈺的心窩。

崔景鈺終於冒火,撕了矜持優雅的面具,“我亦是被韋家算計!”

丹菲嘖嘖,“算計你就是給你升官?這等好事我怎麼從來遇不上?”

“蠢婦!”崔景鈺怒道,“你根本不懂這等事!”

“好,我不懂。”丹菲氣得笑,“我知道知道,段寧江和我都信任你,將關鍵的證據交你給,你卻把事情給辦砸了。是我無知,還是你沒用?”

崔景鈺好似捱了一記無形的耳光,臉色十分難看。

劉玉錦嚇得捂住耳朵,沿著牆角退到了管事娘子身邊。管事娘子大概也是頭一次見家中一貫矜持優雅的四郎這樣暴跳如雷,下巴都快掉下來。

“你去沙鳴是為了暗中調查段將軍貪墨一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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