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泥廠效益不好,生產的水泥達不到國家標準,不能進入市場,只能偷偷地渾水摸魚地賣給一些小工程隊,投進去的錢賺不回來,每天還在不停地虧錢。阿尕的脾氣便隨著虧錢越來越暴躁。
阿靈平時都是小心翼翼地對付著,只要有一個不小心阿尕就會對鼕鼕大打出手。
一次阿靈加班不在家,晚上很晚到家,鼕鼕已經睡著了,看到鼕鼕臉上的淚痕,阿靈知道鼕鼕又捱打了,她檢查孩子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的不成樣子,阿靈除了悄悄痛哭也無他法,她總不能丟下還在吃奶的孩子帶鼕鼕走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她拿起孩子的胳膊,腫得很嚴重,她不敢問阿尕,悄悄問了母親,母親輕描淡寫地說阿尕只是稍稍打了鼕鼕幾巴掌。
老太婆因為阿尕的收留,一直心存感激,阿尕對鼕鼕動手時,她從不阻攔,她生怕得罪了阿尕,自己沒有了容身之所。
阿靈半夜裡抱著鼕鼕去醫院才發現孩子的尺骨被打骨折了。是怎樣的仇恨才能讓一個成年人對一個孩子下如此毒手?阿靈想不明白。
她的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完全換不來鼕鼕的安全。而是阿尕變本加厲地越來越殘暴,對一個幼兒可以下如此毒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阿靈心中充滿恐懼,她時刻都戰戰兢兢地活著。
鼕鼕在一天天長大,阿尕經常的斥責和動手,使得鼕鼕慢慢疏遠了他,甚至連爸爸都不叫。這讓阿尕很是惱火,一手養大的孩子,居然對他那麼生分,這怎麼可以?
於是,阿尕便更要拿出做家長的權威來,動不動就拿鼕鼕來操練一番,阿靈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阿靈只要攔在頭前,阿尕就更加殘暴地打罵鼕鼕;阿靈要是不吱聲,阿尕就說阿靈在和他賭氣,也一樣對鼕鼕非打即罵。在這個家裡,無所適從的不只是鼕鼕,還有阿靈也一樣。
平時的小打小罵,阿靈就裝作不在意,她會私下多多地愛護鼕鼕,不想給孩子留下陰影。
但隨著阿尕酗酒的開始,噩夢便升級了。
那一次,鼕鼕差點在阿尕的毒手下喪生,這讓阿靈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的傍晚,阿靈煮好一鍋涼茶,放在廚房灶臺上,阿尕不在家,鼕鼕便活波一些,拿自己的小杯子,到鍋裡舀涼茶喝,阿靈忙著晚餐,也沒有太在意鼕鼕在幹什麼。
小男孩淘氣,他突發奇想,用小杯子接了自己的尿倒在涼茶裡,這一幕被進門的阿尕瞅了個正著,阿尕揪起來鼕鼕高高舉過頭頂摔在了地上。
廚房了的阿靈聽到鼕鼕淒厲、恐懼的哭聲,回頭看到鼕鼕在阿尕的手裡重重地摔下,鼕鼕一下子就沒了聲息,阿靈僵直在那裡動彈不得。
一身酒氣的阿尕對著地上的鼕鼕還踹了一腳,好不在意孩子的死活,嘴裡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跟他老子一個德性,居然敢給老子喝尿?”
阿靈反應過來,急速地抱起鼕鼕,孩子慘白的臉,眼睛緊閉、口鼻出血,沒有呼吸。
“鼕鼕!我的鼕鼕啊——”阿靈悽慘的哭喊聲震破蒼穹。
她丟下鼕鼕瘋了一樣撲向阿尕,平時阿尕對鼕鼕的打罵——青了紫了,小傷小痛,她隱忍不發,想要求得一時的平靜,好讓孩子長大成人。這樣的遷就更加導致阿尕的得寸進尺、肆無忌憚,今天她要新賬舊賬一起算。她拉扯、撕咬、捶打著阿尕,阿尕手也沒閒著,他看到阿靈撲向自己,隨手拿起手邊的掃把打向撲過來的阿靈。
阿靈的腦袋頓時開了花,鮮血直流,老太婆看到如此殘暴的場面,顧不上許多,抱起鼕鼕躲進角落裡。
阿尕和阿靈打得頭破血流、不可開交,阿靈像要拼命一樣、沒有痛覺地撕扯著阿尕。醉酒中的阿尕也失去了理智,兩個人都下了死手捶打著對方。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鼕鼕醒過來了,阿靈啊,你快來看鼕鼕啊。”老太婆聲嘶力竭地喊聲讓阿靈停下拼命的架勢。
她奔向鼕鼕,看到鼕鼕睜開眼睛,嘴裡低聲喊著“媽媽”,阿靈顧不得滿臉鮮血,她抱過來鼕鼕“媽媽在這兒了,媽媽對不起你!”眼淚和鮮血混雜著流在鼕鼕的臉上。
鼕鼕虛弱地抬起自己的小手,要給媽媽擦掉臉上的血流。
“媽媽帶你走。”阿靈把鼕鼕放在母親懷裡,起身收拾行李。她這時是十分清醒的,她必須離開這個家,否則鼕鼕遲早會遭了阿尕的黑手。
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阿靈抱起鼕鼕就要出門。
阿尕從後面一把扯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