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個女人,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他,整天嘰嘰歪歪的吵、罵,碰著個不吵不罵的,他可就不想回家了!”
繡花委屈:“俺成天在家照顧他倆,還得種地,你一走他一走這些地都是俺的了,他不光一點忙幫不上俺,還在外面胡來……”
“婦女,誰不這樣,誰不照顧了老的照顧少的?誰不下地幹活?有幾個閒著的?現在大龍小,你這個當孃的只能勤快一點,自己的孩子,長大就好了,不用操心了,也知道孝順你了。”這是大龍拿著一小塊饅頭走過來放在母親手裡。回頭又要姐姐手裡的。招弟揪了一小塊給他,男孩很不滿意,手勁兒很足地咣咣打在十一歲的女孩的後背上,直至另一大半饅頭到了自己手裡。這一切沒人注意。
繡花有點認命了,嘆氣:“反正俺在家靠那幾畝地養活不了他倆,怎麼著都行,你們看著辦。”
見媳婦說軟話了,老太太馬上說:“慢慢來,大龍你放心,傳志家也只有這麼個小閨女,將來大家肯定都得幫你,你是大龍的娘,大龍將來有出息,遲早你也得濟,誰也搶不走,你有大龍,還怕那個狐狸精?傳祥一時糊塗,過陣子明白過來就好了,跟著誰也不如跟著兒過,將來連個指望都沒有能走多遠?”然後老太太有點不屑,“那也不是個好東西,肯定圖點啥,反正俺看不上,俺大孫子得跟著娘,不能跟著那麼個野不弔的東西受罪,俺得罵傳祥,不行就打斷他的腿!”
只是高姿態的幾句而已,在戰略上就和繡花結成同盟了,這種有點虛偽類似面子話的同盟,繡花當然得表現出至少表面上的感激,畢竟自己不想離。但這種同盟卻是一把雙刃劍,一般婆媳團結好了,兒子是很難走出去的,倒是婆媳不和,兒子的立場是婆媳一個大隱患。但說過來,如果婆媳的聯合有一種交易性質,即使穩定了兒子,婆媳之間的帳秋後也得算。
畢竟他們的關係是:我幫了你的,日後你也得還回來。具體到老太太和繡花之間,無非是你以後得聽一家之長的,不準再與丈夫的媽掙這掙那,這是你欠她的。請遵從這種秩序。
繡花的想法是,先過了眼前的危機再說。
列席家庭會議的傳志一直沒有說話,有點不知道說什麼,非常擔心大哥的婚姻解體是真的,只要繡花一走,這倆孩子肯定都得跟著老孃住在這裡,要讓傳祥的另一個女人接納根本不可能的,著何琳還不鬧翻天,自己也別想過了。因此,對大嫂的妥協,他樂觀其成。
一會兒何琳鐵青著臉回來了,天勤伸著小手咿咿呀呀要抱抱。何琳接過孩子,同時用眼裡的目光吧傳志召回樓上。傳志當然沒馬上屁顛顛跟著走,在眾人面前他需要一個時間差以顯得更從容。
“你把鑰匙給了你個,讓他在我們的新房裡招妓?我是否該懷疑你給他拉過皮條?”何琳毫不掩飾自己的咄咄逼人。
傳志臉白一陣紅一陣,“胡說八道,他沒地方住,那裡又沒裝修,他就暫住一下。”
“暫住多久了?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你知道你讓住嗎?你就知道對我家人有意見,敢告訴你嗎?”
何琳氣蒙了,“你說的是人話嗎?不讓你們住,你也不看看你家裡都是些什麼人,轉過頭來不顧屁股的傢伙,誰跟你們扯上關係誰倒黴!”
傳志正色:“小點聲行嗎?”
“還知道怕人聽,哈,真不敢相信你們一家子還有臉皮!”
傳志關上門,轉身下樓。
何琳哄天勤睡覺,越想越不對勁,傳志竟然知道他哥有外遇,阻止了沒有?老太太還住在大兒身邊,那女的竟如此坦然在那裡做飯呢,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同情繡花也好,看不順也罷,還有一份是自己內心的不安,傳祥這種要資本沒資本要什麼沒什麼的人,一個月掙七張毛爺爺都能以夫妻不睦的原因找第三者,還沒有引起他家人的勸阻和警告,那麼傳志呢?有些效應傳遞和心理傳染會波及很快。
傍晚,何琳摟著孩子快睡著了,朦朦朧朧覺的樓下有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有繡花嘶啞的吼叫,然後就是婆婆焦急的“老爺,都放下!”的聲音。自覺有一場戰爭上演,便輕手輕腳下床,輕手輕腳出來,慢慢關嚴門,在樓梯上探頭一看,好嘛,家賊外鬼都到齊了,傳祥低眉順眼老實孩子似的抄著兩手站在一邊,被繡花劈頭蓋臉地罵,他身後躲著那個穿紅線衣的捲髮女子,兩人一副“做也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繡花拿起茶几上的茶杯要砸過去,被傳志一把奪下。老太太很有權威地喊:“都坐下!慢慢說。”特地對小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