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已經渙散,我口中只重複四個字:“幽冥地府!”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時而渾身發燙,時而寒冷刺骨,籬鑠仙君白衫隨風的身姿揮之不去。
我拼命向他奔跑,白衣背影,我貼近他,我想瞧清他臉上細細的表情,呈現在眼前的依舊是模糊的背影。那背影一襲白衣,長及地面,鬆鬆垮垮,十分不整。我張口道:“好好一件白衫,怎麼讓你穿出這樣沒有姿韻!”那背影化成白煙,瞬間消失,我伸著手,大喊:“不要……”
只覺身邊有人將我攬在懷中,細柔輕撫,舒適安心。耳邊時不時傳來震耳欲聾般的雷聲,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卻聽不見大雨傾瀉之聲。
待我清醒過來時,正躺在一張青色豪貴的大床上,身上壓著一床暖暖的被子。
籬鑠仙君緊握我露在外面的手,坐在床邊靠在床頭閉眼熟睡。
我扭頭,發覺青霧仙君正趴在屋子正中央一張楠木鏤空桌子上,呼嚕聲震天。
原來,這便是雷聲。
籬鑠仙君動了動手,低頭瞧我,幾縷髮絲從他頭上垂下,隱約遮住側臉龐。
他笑得溫柔,輕聲說:“想喝水嗎?”
我點頭。
他扶起我,手中託過一杯水。
我接過著變出來的水碗,打量四周,屋子色調單一,佈置簡單,床榻柔軟,青帘垂掛。
我問:“這是哪?”
籬鑠仙君接過水杯,隔空令其放置小榻上,才回過頭緩緩道:“我的住所。”
我癟嘴皺眉:“這般青色,還真不像你的風格!”
籬鑠仙君但笑不語。
我說:“你能不能把青霧仙君叫起來?”
籬鑠仙君眼睛亮亮地說:“他為了醫治你,已經三天沒閤眼。這樣不好吧?”
我點頭:“是不太好,呼聲震天,我以為電閃雷鳴,三天三夜,都不敢睜眼!”
青霧仙君的呼聲忽然停止,他從桌上抬頭,直直地盯著我,又轉頭瞧了瞧開著的窗外,似乎沒睡醒,道:“這天氣極好,哪裡來的電閃雷鳴?”
我配合說:“所以,是我的錯覺……”
籬鑠仙君:“……”
我總覺得似乎忘記些什麼,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起來,生性懶惰,索性也不去想。
青霧仙君遞過一碟桂花棗糕,道:“葉欒姑娘先填填肚子,晚上我帶你去月宮去討好吃的!”
我小心翼翼接過糕點,道:“青霧仙君什麼時候這麼貼心?”
他撓著頭髮說:“還不是籬鑠守著你離不開,吩咐我去弄的?”
我回頭,籬鑠仙君瞧著我專注的笑,笑如蓮花開落,淡雅脫塵,悄無聲息。
籬鑠仙君將一疊衣服放置床頭,囑咐我換下來,然後和青霧仙君迴避出了門去。
我掀開被子下床,籬鑠仙君準備的倒是齊全,從裡衣到外衫一應俱全。
一襲綠衫,倒是清新。想尋一面銅鏡,這屋子遍尋不到,我也只得無奈的放棄。披散著頭髮,直直出了門,見到坐在客廳間的正在閒聊的籬鑠仙君和青霧仙君。
青霧仙君神神秘秘地說:“她怎麼沒問?”
“我沒問什麼?”我打斷他的話,坐在他們身邊,拿過剛才的桂花棗糕慢慢的吃起來。
這桂花棗糕手藝甚好,入口即化,桂花香滿唇色。
青霧仙君神色詭異,籬鑠仙君體貼地遞過一杯熱茶,道:“嚐嚐,上好的秦洛甘草曬乾的茶,人間是喝不到!”
我接過,嚐了一口,果然清香。
待我茶足胃飽後,擦乾淨沾了桂花糕點粉渣的手,籬鑠仙君才笑著摸著我的頭髮,扯出一絲一絲,道:“這般披頭散髮,不妥。來,葉欒,我為你梳頭。”
我問:“你這有銅鏡和梳子?”
他搖頭。
我順口接到:“不會要以手當梳吧?”
他唇角微起,眼中含笑:“你若想,也可!”
他將我牽至窗前,一揮手變出一張梳妝檯,銅鏡明亮,梳子精巧。他扶我坐下,拿起梳子順理我的頭髮。
我說:“恍惚君真是厲害,還會束髮!”
他笑著道:“從來就是孤身一人,這些事也只能自己親力親為。”
我笑著說:“恍惚君若不想孤單一人,大可娶房新娘啊!”
他笑著盤起我的頭髮,道:“葉欒也見到了,在下家徒四壁,怎可苦了人家姑娘?不如,你將就一下?”